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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授受親親

来源:人气:159更新:2022-10-25 22:04:43

  第一章
暗夜中,樹影幢幢。
一道陰森幽暗的黑影無聲無息的穿過重重的黑樹林,直直的奔向前方。
火炬隨著眾人疾速穿越林地的步履,逐漸染亮了一整片黑暗的樹林。
黑影不理會身後眾人的追逐獵殺,飄忽的身形專注的飛掠過一棵又一棵的大
樹,向前方掠去。
「快!不要讓他逃了。」
「他在那裡!」
背後的火光隱約趕上了黑影,追逐的人興奮的歡呼出聲,眾人逐獵的信心更
加強烈。
黑影恍若未聞的向前掠去,然而,他胸口上的疼痛正一點一滴的擴散來,漸
漸痺了他的四肢。
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愈來愈沉重。動作愈來愈遲緩……
很明顯的,因為方才一時大意而中的劇毒,已因自己的行動而更加催發了它
蔓延的速度。
但他不放棄,寧願自絕也不給他人機會。
他勉強護住自己最後一口真氣,強振起精神,運功提氣向前奔去,然而動作
漸緩的他跟身後眾人的距離卻愈拉愈近了。
就在這時,天地在他面前豁然開朗,原來,他已奔出了這一整片的樹林。
迎面而來的是一大片空地,緊接著再過去就--沒路了!
眼前一看,競是懸崖!
崖邊的大風呼呼的刮吹著他的人,他的衣袍在風中翻飛。
縱然天上的星月已隱去蹤影,但往下眺望,他仍可清楚的看見懸崖兩壁大大
小小的突出尖石,底下卻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
面具下的他逸出一絲淡淡的笑意,此時,他的嘴角溢出了血絲……
一把又一把的火光在這時也追出了層疊的樹林,瞬間就照亮了整片漆黑的山
頭,也照亮了懸崖邊的黑影--他身著黑袍,臉上戴著一個精工雕琢的鬼面具,
令人不寒而慄!
火光映上面具的一剎那,襯著背後無邊際的黑暗,乍看上去竟比從地獄來索
討人命的厲鬼還要陰森,令人膽戰心驚。
「哀鬼……哀鬼……」
眾人一見他不由得心生畏懼,不自覺往後倒退了幾步,不敢再前進。
持著火把的手開始發抖了,他們不約而同的想起了他的身份--站在他們面
前的黑影,正是子夜門中人人聞之喪膽的四大護首之--哀鬼。
沒錯,他正是哀鬼。
在那雙面具後的眸光凌厲得令在場所有人都不禁想到過去哀鬼殺人的手法-
殺人不眨眼,從不失手。
即使他已身中毒王堡的獨門毒物「落葉歸根」,此時仍無人敢再向前一步,
因為,沒人敢確定他會不會做垂死前的掙扎,來個絕地大反攻!
哀鬼微微的一笑,血絲又溢出嘴角,他掃了圍堵在他周圍、手持火把的眾人
一眼,模模糊糊的,沒一個看得真切!
這世上,沒有任何人能在他心中留下任何痕跡,只除了--在無月無星的天
上,突然浮現了一個教他的胸口更為疼痛的純真笑顏……
啊!小意。
他突然仰天長笑,驚得眾人更往後倒退一步,以為他要撲上來大開殺屆了。
想不到他竟毅然決然的轉身一跳,縱身跳下了懸崖,消失在黑夜中的萬丈深
淵中,再也不見蹤影。
他,就是哀鬼,又叫--冷霜!
清晨的微光緩緩的映上了杏花島,當島上居民還沉睡在夢鄉時,香瓷經抱了
一個盛滿粗布衣的小木盆往小溪邊走去。
破曉時分,沒人在溪邊洗衣,這時候到溪邊去最好了。
不會有婆婆、嬸嬸她們在溪邊直盯著她的臉瞧,她們常盯得她羞得不知腳該
往哪兒擺!
其實,這也難怪啦!她們也只不過是想替她做媒而已。
在她們眼中,這麼嬌美的一個姑娘家,又這般的溫柔婉約,不討來做自家二
楞子的媳婦,豈不是太可惜了?
更何況她已芳齡十七,早已過了可以嫁人的年紀了。
只不過香瓷家那個頑固的「臭老頭兒」,居然說嫁人這種事得香瓷本人點頭
他才同意,所以,島上一堆家中,兒子已達適婚年齡的婆婆媽媽們,只好拚命找
機會,看能不能說服香瓷點頭了。
誰教古家老頭兒的這個如花似玉的女兒,正是害得島上眾多少年郎患相思病
的那個綺麗玉人兒呢?
但偏偏古家老頭家住得老遠,與女見兩人獨自民居在杏花島上較無人跡的另
一方天地裡,平常除非必要,否則,鮮少踏出家門一步,教人想找機會都難。
只除了洗衣時,她們偶爾可在溪邊見到香瓷捧著木盆出現。
正因為如此,所以,島上的婆婆媽媽們一看到香瓷出現,就會明示暗示的直
盯著她的臉蛋瞧,就盼望她能點個頭或至少明白她們的心意。因此,性情溫馴內
向的她漸漸不再出現在眾村婦面前,畢竟,被盯著瞧的滋味太令人困窘了。
她寧願像現在這樣,趁著清晨大家都還在睡夢中時,一個人靜靜的踏著晨光,
享受杏花飄送的清甜香氣,到溪邊洗衣裳。
她綻開一抹動人的笑靨,一邊快樂的側耳傾聽清晨小鳥的啁啾聲,一邊輕柔
的步向溪邊。
淙淙的溪水流過河床上的大小石頭,悠悠的吟唱不為人知的動聽小曲兒。
她愉悅的走到溪邊,正欲蹲下身子洗衣衫,溪石上一道黑色的暗影卻吸引了
她的注意力。
咦?那是什麼?
她好奇的沿著溪,向那道黑影走近了一些。
細看之下,她大大的吃了一驚--老天!那是個人呀!
只見那個人正趴臥在大石上,下半身子則完全浸泡在溪床裡,任溪水沖刷…
看起來,他似乎已昏迷了許久。
她慌得沒想大多,趕緊放下木盆,艱難的涉過淙淙溪水,走近他的身邊。
雖然看不清楚他的容顏,但可以確定的是,他是個高大的男人!
她立刻羞得兩頰飛上一片紅霞,這才為時已晚的想起男女授受不親的古訓!
如果讓外人看見,她的清白一定會毀損。
但是,她該怎麼辦?
她都已經涉水過來,裙擺也濕透了,總不能此時為了這個古訓,就放他一個
人在此昏迷,自己再走回去吧?
萬一他有生命危險呢?那她不是成了一個見死不救的「惡人」?
生活一向淳樸簡約的她,當然不會想到萬一她救到的是一個真正的惡人,那
她該怎麼辦,她唯一想到的只是,她絕對不能見死不救。
她咬了咬唇,任臉上的紅霞繼續往下蔓延,彎下身子,她打算先將他翻過身,
好扶他起來。
但,他真的好重喔!
她伸手握住他一邊健碩的肩頭,用盡吃奶的力氣,困難的將他翻過身來……
從沒接觸過男人身體的她,一不小心接觸到他的身體,頓時將一張粉嫩的臉
蛋羞得一片嫣紅。
呀……男人的肌肉都是這麼硬嗎?
她一邊困難的替他翻身,一邊壓抑不住害羞的在心中暗忖。
突然,他的身體被翻轉過來,在融融的晨光下,他的五官清晰的呈現在她眼
前。
轟地一聲,似乎有一把火從她的心底深處竄了上來,白花花的世界霎時在她
眼前旋轉了起來,她那張玉雕似的美顏已經紅到了頸子!
好剛毅冷峻的一個男子呵!香瓷害羞的盯著他瞧,他臉上深刻的線條顯示其
風骨不屈的精神,看一眼就教女人的心不能自己的怦跳不停。
他不是個俊逸斯文的儒生,而是個英偉挺拔的大丈夫,還是個名副其實的美
男子。
她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男人!
燦亮的晨光已讓她沁出些許的熱度,提醒她不能再遲疑,萬一有人來到這附
近,那就真的會發生不必要的誤會了。
她再次彎下身子,伸手繞過他的腋下,使出吃奶的力氣,咬牙撐起高大沉重
的他。
天!他真的好重,幾乎快把她壓倒在地,然而,一股不知從何處升起的意志
力,使她咬緊牙關,困難的撐住他的重量,一步步勉強涉水踏過小溪,慢慢向岸
邊走去。
呼--她輕吁一口氣,終於抵達岸邊了。
她的身上早已香汗淋漓,雙腳才踏上岸邊,人也因為稍稍鬆了一口氣而軟了
下去,連同被她強撐在肩背上的高壯男人也一起跌倒在地。
她驚呼一聲,整個人已經被他壓在身下,高壯又沉重的他就像一扇大門般厚
實的重壓著她。
哦!天哪!
她頓時覺得整個人都快要從裡面燒到外頭了!
幸好他現在是昏迷不醒的,否則,她豈不是真的無顏見江東父老了?
她暗自祈求上天保佑,千萬不要讓他現在就醒過來,還有,也保佑在她帶他
回去之前,不要有任何人經過。
她勉強從他的身體下爬出來,梳整得一頭整整齊齊的青絲也已經散落了幾絡,
貼在她燒得熱紅的滑膩香腮上,顯得有點狼狽。但她完全沒有心思去顧慮那些瑣
事,她那顆怦怦亂跳的心只能專注的思考,她該如何再度把倒在地上的他架起來,
走回家去……
一想到這裡,一雙細長的柳眉便攢得更緊,怎麼辦?好難呀!
但若不帶他回去,難道要任他趴在地上繼續昏迷下去嗎?
不行!那她之前不避男女之嫌的努力,又是為了什麼?
她抬手抹去額際的薄汗,再一次伸手從他的腋下鑽過去、用盡力氣扶起他,
繼續努力的強撐著高壯的他,慢慢往回家的路走。
古老頭提著一根釣竿,正想出門釣魚,卻碰見他那外出去溪邊搗衣的女兒回
來了。
然而,教他吃驚的是,他的女兒這回竟氣喘吁吁的扶著一個大男人回來?!
這……像話嗎?
她可是一個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耶!
他馬上丟下手中的釣竿,上前接手扶過那個看來已昏迷的陌生男子。
「爹,我在溪邊看見這個人昏了過去,所以……
在古老頭兒頗不贊同的目光中,香瓷原本因看到爹爹上前「拔刀相助」的開
心,瞬間轉化為羞赧的低語看到她爹緊皺的眉頭,她才突然意識到,男女到底有
多「授受不親了」唉!是她逾矩了。
縱然是自己親爹,她仍然清楚的感覺到,她爹非常不贊成她這項「義舉」。
頓時,她的一張美顏更熱了,頭也垂得低低的,不敢再抬起來。
唉!這丫頭!古老頭兒在心中暗忖,難道她不知道這世上的人心有多險惡嗎?
萬一她帶回一個壞人,這下子豈不是引狼入室?
古老頭一看到她這副愧疚模樣,滿腔的責備全都化為一聲無可奈何的歎息,
他搖了搖頭,將這個高大的男子扶進屋裡,安置在屋裡唯一的一張空床上--他
的書房。
香瓷一看她爹終於扶他進去,那雙清澄的明眸才重新恢復了光彩,心中那塊
大石直到這時才算放了下來。
綻開一臉甜美的笑顏,她乖乖的跟在她爹身後,一起走進書房。
她默默的靜立在一旁,看她爹為床上那個男人診脈,不敢出聲打擾他。
古老頭兒再一次皺起眉頭瞪視著閉目躺在床上、面容死白的男子。
他竟中了毒王堡的「落葉歸根」?!
這個男人怎麼會去招惹到毒王堡?由此可見,此人的背景一定不簡單。
通常見到這種男人,能避多遠就應該避多遠,可糟糕的是,香瓷竟把這種男
人帶了回家!
不知為何,他的心裡隱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無法不去注意到這個男人
身上隱藏著一股危險的氣息,彷彿是來自地府的黑暗幽冥。
他皺緊眉頭,開始有些後悔方才自己為何要因為香瓷的懇求,而心軟的帶他
進屋。
香瓷在一旁看見她爹的雙眉愈皺愈緊,心中更加擔蔓,因為,她從不曾見他
那麼嚴肅過。
「爹,他怎麼了?他還好嗎?」
柔和悅耳的聲音一響起,更加惹來古老頭兒的眉頭緊鎖,他心頭的隱憂更深
了。
「香香,你是一個女孩兒家,怎麼可以對一個陌生男人投注這麼多的關心?
縱然咱們家只是小戶人家,你也不可忘了保護自己的清譽啊!
『他語重心長的提醒道。
她一聽,瑩潔無瑕的白皙玉容驀地變得一片通紅,非常羞慚。
她可以感覺到自己猛烈的心跳似乎在她爹那雙洞悉一切的嚴厲目光下,就這
樣曝光了。
古老頭兒一看,更加確定自己的預感是正確的,這個男人一定會破壞他這個
心愛的女兒一向平靜單純的生活。
現在他只是昏迷過去,都這樣影響香瓷的心緒;萬一他清醒了,那他這個傻
女兒不是更加危險?
他非常確定,這個男人若清醒過來,一定更充滿令人難以抗拒的吸引力。
不行!只要他古老頭兒活著的一天,就要制止這種危險發生的可能,他絕不
讓自己的女兒踏人錯誤的第一步。
否則,他當初又何必那麼歷盡千辛萬苦,帶著女兒隱姓埋名,隱居到這座小
島上,不再涉足江湖上的是是非非?
「好啦!你下去吧!不要再管這個男人的死活,那不是你該擔心的事。」他
看見香瓷羞得連頭都抬不起來,卻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立刻恍悟到她真正牽
掛的心事。
「香香,既然爹讓他進屋了,就一定不會讓他死在咱們的屋簷下,這樣你是
不是可以放心了?」
香瓷聽了更羞怯了,默默的點點頭,她安靜的走了出去。
香瓷難過的在心中暗忖,第一次看見疼她的爹這麼嚴厲地板起面孔。義正辭
嚴的教訓她,她爹一向是和藹可親,就像一尊笑彌勒一樣,她不明白……莫非她
真的是逾矩了,才會惹爹這麼難過?
她靜靜的走出屋外,來到杏樹下,讓清風吹吹自己熱燙燙的紅頰。
撲鼻而來的杏花甜沁人心的淡淡香氣,讓她的心稍獲舒緩,心跳也不再那麼
快。她想到自己方纔的失態,她相信爹剛才一定察覺到她的心已經有些克制不住
的靠向那個男人,所以,才會那麼嚴厲的斥責她吧?
可是,爹啊!她的心已經動了、停不下了,她只要一閉上眼睛,腦子裡便全
都是那個陌生男人剛毅俊帥的容顏,讓她揮之不去。
怎麼辦?她好像……真的心動了……
她無法忘記被他壓在身下的那種沉重感一他好大……好壯……壓得她喘不過
氣來,雖然他已全身濕冷,可是他堅硬的肌肉、健碩的男性體格,仍教她難以忽
視。
還有,他身上那種突然令她清楚意識到自己是個女子的男人體味,以及他壓
在她肩背上的胸膛,………她情不自禁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頸子,有兒次,他緊
閉的雙唇甚至還擦過她頸上敏感的肌膚,一想到這裡,她好個容易才涼下來的小
臉兒又紅了起來。
天哪!她一點也不敢讓爹知道,那男人其實已佔去了不少原本該屬於她夫君
的權利,她深怕爹一知道,就真的不願意救活他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有一種感覺--她爹似乎非常忌諱她去接觸那個男人,
唉…
被風吹落的杏花瓣忽地飄上她的眼,她伸手輕輕拂開花瓣,才突有所感地發
現自己的兩手竟是空的!
她怎麼忘了那些髒衣服都還放在木盆裡呀!
她趕緊以小碎步跑進屋裡,但卻沒敢衝進書房,也不敢大聲嚷嚷,只是乖乖
的站在書房外輕聲細語。
「爹,我把洗衣盆忘在溪邊,我這就去把它拿回來。等我回來再煮飯給你吃。
你可不要看我不在,又一個人餓著肚子出門釣魚。「
「知道了,去吧!路上小心點,不要又救個人回來,再帶回來的話,無論那
人受多重的傷,爹都拒收。」古老頭兒揮了揮手,卻把香瓷說得小臉又更紅潤了
些。
她紅著臉點了點頭,便匆匆的消失在杏花小路的盡頭。
古老頭望著她消失的背影,感覺心頭更加沉重了。
唉--香香啊!你可知道你救回了一個怎樣危險的男人?
當他動手為這個男人卸下一身濕透的黑袍時,想不到竟從他的袍服裡掉下一
個子夜門的護首令牌--哀鬼諭!
天哪!當時他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只因--傳說中,神秘的殺手組子夜門
中有四大護首,他們分別是:喜妖、怒魔、哀鬼、樂怪!
一旦由他們按下生意,對方只有提頭等候的份,因為,從來沒有一個人能躲
過他們的追殺;從來也沒有人看過他們的廬山真面目,因為,每次他們出任務時,
臉上都帶著鬼面具。
只是,一直以來,江湖上有另一種傳聞,四大護首並不是醜得不能見人的妖
魔鬼怪,相反的,反而各個都是「傾國傾城」的江湖美男子。
只不過,從來沒有人能證實這項傳聞的真實性。
今日一見,果然是不同凡響!
然而,對他們父女倆來說,他實在太過危險、不宜接近啊!
午飯時分,香瓷為她爹熬了一鍋鮮美的魚羹粥,清新爽口。
與美味爽口的魚羹粥搭配的是,迎面而來淡甜的杏花香風,香瓷嫻靜而愉快
的享用午膳。
沒有預警的,古老頭兒開口了:「香香,離那個男人遠一點!」
他的這句話讓香瓷霎時征住了,她放下調羹,望向她爹慈藹的臉。
「爹……」爹為什麼要這麼說?莫非爹不信任她,認為她一定會逾矩嗎?
她不解的麗眸蕩漾著疑問的幽光,看得古老頭兒的心中充滿了不捨。
「唉!傻丫頭,爹怎麼會不相信你呢?可是,你知道你救回來的那個人是什
麼來歷嗎?」
「什麼來歷?」
古老頭兒一望進香瓷那雙不曾經歷過風霜的單純美眸,到口的答案就很自動
的吞回肚裡,還是……不要讓她知道比較妥當。
像這種江湖上的血腥事,她知道愈少對她愈好。因為,萬一那個男人真的是
傳說中令人聞之色變的哀鬼,那……她豈不是更危險?
在心內略略盤算一下,他決定將這個秘密隱瞞到底。
「咳,爹是說……萬一他的來意不善呢?香香,聽爹的話,離他遠一點,別
一不小心就把心給他了……」。
莫非她爹已經識破了她的心思?這麼一想,香瓷的臉就愈發抑止不住的紅了
起來。
古老頭兒看了直搖頭歎氣,粥再也吃不下了,他把碗放上桌,語重心長的直
視著她羞紅的臉蛋。
「香香,抬起頭來,看著爹--告訴爹,你的心還在你的身上,沒有莫名其
妙的就給了一個來歷不明的陌生人。」
香瓷鼓起勇氣抬頭看向他,可一接觸到她爹清明的眼神,她差一點又想避開
眼,低下頭去,她只能用水盈盈的一雙清瞳,無助的看向她爹的眼睛,既無法點
頭,也無法搖頭。
古老頭兒看了心更急,語氣也就不由得加重了,「香香---」
她望進她爹那雙眼裡的擔憂神色,一向乖巧孝順的她便立刻明白,她不該再
繼續堅持下去,因為這樣她爹會擔心。爹養了她這麼大,又只有她這麼一個女兒,
她不想讓爹為她憂煩。「爹,沒有。你別擔心,香香的心還好好的在自己的身上,
沒有把心給任何人。」
她淡淡的逸出一絲溫柔的笑意,希望能平撫她爹的心情。
古老頭兒看著她柔美的笑顏好一會兒,「好,那麼你答應我,你會離那個男
人遠遠的。」
「好,我答應你。」邊說,她的心好像被什麼紮了一下,但她仍溫柔的望著
她爹,柔婉的做出承諾,「我一定會離那個男人遠遠的。」
「好。一旦他恢復意識,不管他的傷勢好了沒,我都會請他離開咱們家,到
時不准你替地說情。」
啊--他一醒來就要離開了嗎?
一想到這裡,她的心就又痛了些,但她強忍住那些不該有的情緒,蒼白著小
臉,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麼。
也許……這個男人在家鄉,已有一個正在等他回去的情人,像他這麼出色的
男人……怎麼可能會沒有呢?說不定他已有妻小了……
一想到這個,她的心霎時像被針刺透了一樣,好疼好疼!臉上也更白了幾分
……
古老頭兒一看見香瓷變得蒼白的臉色,也不禁心疼了起來,但為了她的未來
著想,該堅持的他必須堅持--女兒呀!不要怪爹的心腸太硬,這都只是為了你
好,爹不忍心你將來受到更大的傷害。你可明白爹的這番苦心?


crean UID 1231767
等級 020四等居民
職業
總分 3
積分 2
金幣 125
貼子 46
支持 18
狀態 離線
閱讀權限 20
註冊日期 2011-03-17
上次訪問 2011-10-22
最後發表 2011-10-16
NO:2 2011-10-16 20:44 [ 放大字體 ]
第二章
香瓷坐在床畔,擰乾水盆裡的布中,輕柔的替躺在床上的男人拭去額上不斷
冒出來的汗珠。爹說已經幫他解掉體內的毒素了,為什麼他的體溫仍然這麼燙人,
一點醒來的跡象也沒有呢?
她心疼的伸手輕觸他仍燙得嚇人的額頭,唉!怎麼仍舊這麼燙?
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替他降溫呢?
她羞澀得甚至不敢將目光移向他脖頸以下的地方、因為,雖然他蓋了一條薄
被在身上,但爹曾警告她,薄被底下的他可是「什麼都沒穿」喔!
只因她家沒有那麼大尺寸的衣服可以讓他穿,只好暫時「維持現狀」!
而現在是大白天耶!她爹竟說天氣實在太晴朗,乾脆留下她一人在這兒照顧
他,自己跑去釣魚了?!
她不懂,為什麼前兩天她爹還那麼擔憂,如今卻又這麼放心他倆「孤男寡女,
共處一室」?
其實,她不明白那是因為她爹經過兩天一夜仔細的觀察後,他發現自己根本
就是多慮了,那男人分明還處在危險期,連意識都失去了,又如何動得了他的女
兒?
於是,在親自照料了兩天一夜後,他決定不再瞎操心。而且,這樣衣不解帶
的照顧下來,說真的,差點累壞了他這把老骨頭了。
所以,他決定放自己一個長假,趁著大白天。好好的去釣個魚,休息休息。
反正那男人在一時半刻也醒不過來,這是交給他那善體人意的女去照料,等
過了這段危險期,再由他來接手。
就這樣,在今天這種春光明媚的日子裡,照顧人的「重擔」重新又落回柔順
溫婉的香瓷身上。
而她,一向就是個聽話的好女兒,她爹說什麼,她就做什麼,從來也不敢違
逆。
此刻,她羞紅的臉垂得低低的,雖然對她爹前後不一的態度有所不解。但她
仍「克盡職守」的照顧著床上昏迷的「病人」。
她輕輕的擦拭他的額頭。輕輕的擦拭他頰上火燙的肌膚、輕輕的擦拭他……
她留戀的目光癡癡的在他的臉上流連,不知何時,巾子掉落進水盆裡。她的
手指取代了巾子,輕柔的撫上他的唇……
時間彷彿都停止了,只剩下她的心臟在她的胸腔內跳動個不休……
好熱……好熱……是地獄之火介煎熬嗎?不然,他為何熱得全身像要蒸發掉
一樣,他到底身在何處?
籠罩著他的是一片黑暗,然而,為何在他眼前全是熊熊燃燒的火光?
金黃色的……刺眼的火模糊了他的神智,莫非他真的已到了地獄?
不然,為什麼有這麼多的火?
火……到處都是火……
誰來滅了他眼前的這些火?它們燒得他好難受……
誰……有誰能救救他……突然,一張白嫩的小臉出現在他眼前,她有一雙純
真無邪的眼睛!
是你嗎?小意……是你嗎?
你來看我了?
你明白我的心了嗎?小意……不要走……小意,留在我身邊……
小意,你可知道你有多美麗、多純淨……
我好想擁有你……小意……
朦朧中,他似乎真的看見了一張雪白的臉蛋,正擔優又深情地凝望著他。
「小意……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所有隱藏在他心中的遐想全都化為真實
的情境,他狂喜的伸出手臂,一把拉下她的頭,吻上了他夢想已久的唇。
香瓷嚇得忘了掙扎,她從來不知道原來男人的力量竟是那麼大!
原先看他似乎隱隱蹩起眉心,她已嚇得趕緊收回手,以為他就要醒來了。
誰知他竟突然一把拉下她的頭,吻住她的唇--她嚇壞了!
他的力量好大!還有……還有……他的舌頭……
竟趁她在張口結舌之際,尋隙竄進她的口裡,搜索她嚇俊的潤舌,然後與她
癡纏住!
哦!天哪!他……怎麼可以?
他們什麼也不是啊!
她開始掙扎,舉手推他……
但他卻抓得更緊了,他似乎也感受到她的掙扎,然而,高燒早已把他的理智
燒光,只剩下他最原始的渴望。
不!小意……不要拒絕我!
他霍地將她整個人拉上床,健臂如蛇般纏繞上她纖柔綿軟的嬌軀!
不!
她本想推開他,想不到卻反而整個人都被他拖上床,摔跌在他健壯高大的軀
幹上,密密實實的平貼上他的身體。
當柔軟貼上堅硬!剎那間激盪出顫人的火花。
他在她的口中呻吟出聲,熱氣渡進她的口中,讓她更羞愧。
哦!他的小意好柔軟、觸感真好,他貪戀不捨的轉而撫上她背後柔美的曲線,
由上到下……再由下到上,來來回回,難以停歇。
天!誰來救救她?
她在他的口中輕喘,一股奇怪的火焰隨著他大手撫觸的地方,一處接一處的
被點燃了。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她無法克制自己想渾身蜷曲起來的慾望。但她不能
啊!她是個未出嫁的閨女!這麼做是不合宜的。
她慌得掙扎著要起身,卻清純得不知她在男人的身上磨蹭,會造成怎樣的效
果!
他重重一喘,已受不了嬌柔女體的「折磨」,原先溫存的吻已逐漸失控,轉
而愈來愈狂暴,他咬噬著她的唇瓣,吞咬她的香舌,大掌則揉上她渾圓的美臀,
愛撫個不停。
兩人之間的薄被早已因承受不了彼此之間激烈的摩擦而被排擠出去,一半掛
在他的腳上,一半則滑落在床外,裸露出他一身堅實強健的硬碩肌肉。
她嚇得慌了手腳,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手才一推他,卻發現貼在手心
下的竟是他赤裸裸的堅硬肌肉,嚇得她的手只好又縮了回來。
可是,這樣一來,又更方便他為所欲為了。
怎麼辦?她好慌、好亂!全身像浸在火中一樣,昏昏熱熱的,她也分辨不清
這種感覺到底是激盪還是難受?
從來沒被男人這樣赤裸裸的觸碰,她已慌亂得不知如何推拒、如何自處。
她的鼻中、口中全是他粗獷狂野的氣息……熏染得她快昏了過去。
他興奮的大手已從被他揉成一團的裙褳邊緣探了進去,沿途摸索上她兩腿之
間柔嫩的嬌谷,隔著褻褲揉壓她、摩擦她……
哦!天哪--這是什麼感受啊?
她全身不由自主的弓了起來,在他的口中輕叫出聲,卻也逗得他的下體更加
亢奮了。
小意……
他繼續揉搓她的嬌谷,一邊抱著她轉身,將她壓於身下,整個壯軀重重的壓
上了她。
不!不行!他們兩人什麼也不是,怎麼可以……
她氣喘吁吁的想推開他,卻又礙於「禮教的束縛」,不敢真的伸出手去碰觸
他的身體。
她想開口,卻又被他含住了唇舌,無法自由出聲。
他赤裸精壯的胸膛開始揉壓著她盈軟的雙乳,揉壓得她整個人都快酥軟無力,
連最基本的意志力都逐漸喪失了。
他男性雄健的氣息整個籠罩了她,他把她圈在雙臂中,牢牢的吻住她的唇,
堵住她思考的能力……
她都快忘了呼吸是什麼了,漸漸的,初吻情慾氤氳的滋味軟化了她的身體、
軟化了她的腦袋、軟化了她的心……
慢慢的,她鬆軟無力的手垂了下來,勉強撐在床沿,虛弱的抵擋地強烈而堅
定的激情攻勢。
他似乎也感覺到她的軟化,於是放開了她的唇,改而沿著她脖頸細滑的曲線
一路往下婉蜒品嚐,途中若遇上衣衫阻礙他的前進,便會將衣物解開,撥到一旁。
緩緩的,她無瑕的玉膚逐漸敝露在春天的空氣下,那肌膚含有一股幽幽的香
氣,吸引了他唇齒的愛寵。
終於,他來到了他最嚮往的神秘地帝,解開她的裙、解開她的褻褲……一一
拉下,然後捧住她的軟臀迎向自己的唇,舔上她青澀的處子香地--天哪……天
……
生嫩的她已無力阻止!然而那種磨人的愉悅卻逼得她不禁呻吟出聲,但是,
幾乎是立刻,她又被自己那聽來淫蕩的嬌叫聲嚇到了。
她抬手摀住自己的口,不再叫出聲。
但斷斷績續的喘息仍從她的指縫間流瀉出來,迥蕩進他的耳裡。刺激得他的
慾火更盛。
哦!原來這就是他的小意在激情時的聲音,竟然這麼的魅人。
他舔掉她嬌谷中滴出的蜜汁,舔舔唇,又一路往上吻回去,直到她潔白的嫩
頸。
他再次重重的壓上她的身,一手拉下她摀住小口的手,抬起她的大腿,將自
己亢奮粗挺的前端抵住她雙腿間的濕潤地帶,向前緩緩的推了進去。
小意很小,他不能傷了她……
停留在他燒熱的腦海裡,所有的溫存愛戀,全都專注在這件事上。
他要小心,啊!他心愛的小意。
他剛毅的唇邊帶著滿足的笑意,壓住身下香柔的女子,他將自己對小意所有
的火熱愛戀一起推了進去!
「不--好痛!」
縱然他再溫柔、再小心,他強壯粗硬的男性慾望仍然刺痛了從來沒有被人入
侵過的處女甬道,她癱軟的身子倏地又繃得緊緊的,她不禁睜開雙眼,痛楚的望
著他,想將他推開-一但已經來不及了!
他被她內裡那密實溫軟的包裹吸引得完全忘了最初的謹慎,他放開所有隱藏
的情感,覆地將自己整個推人她的絲滑深處,與她做最親密的結合。
她卻痛得繃緊全身,忍不住叫了出聲!
「不……好痛!不……你快停……停下來--」
感覺到她又繃緊了,也連帶的更圈緊了自身在她體內的他,他不捨的停了下
來,咬牙忍住自己急欲傾洩的猛烈慾望,勉強停留在她的體內深處--等她適應
他。
「小意……放鬆……不會了……等一下就不會痛了……是我太粗魯了……」
他溫柔且含情脈脈的呢哺聲,一點一滴的傳進她昏茫的腦袋裡,她的思緒慢
慢的清晰起來。
小意?小意是誰?她在心中暗忖,不會……就是遠方那個正在等著他問去的
情人吧?
不--直到此時,她才具體的體會到那種椎心的刺痛有多難受,可是,她能
怪誰?
是她自己……
是她把自己給了他啊!她本來可以強烈抵抗的,但是,她……沒有!
只因為,她私心要是想留下一段溫存的甜蜜回憶呵!
突然間,她整個人靜止下來,彷彿到這時候她才看清楚自己的心,也才願意
坦白承認一件事--是她自己要給他的!所以,他倆這樣……真的不能怪誰,而
如果只能將他留作回憶,那她就得好好的與他溫存這一回。
連這種深刻的痛楚,她都要好好的體會呵!
她閉上眼睛,淚水流了下來,聽到他在她耳邊溫存呢喃著愛人的名字。「小
意……小意……」
他完全沒有察覺到身下女子的傷心,一顆心連同燒昏頭的腦袋中裝的全都是
他心愛的人的身影。
他埋首在她雪滑的頸項邊,察覺到她的柔軀似乎不再崩得那麼緊,似乎比較
能接受他的存在,於是便開始律動起來。
他的大掌拉下她的手腕,不讓她摀住柔媚的吟叫聲,另一掌則捧起她的臀,
更迎向自已的進擊。
「小意、小意,我好喜歡你的叫聲,叫給我聽……對,就是這樣……讓我知
道……不是只有我在享樂……你也是喜歡的……
他喘息的隨著一次又一次的進攻,說出自已心底曾有過的所有的狂野想像,
衝到最後受不了時,他的臉整個理進她香甜的頸間,改用兩掌捧住她的柔臀,迎
向自己身下愈來愈控制不住的衝擊,方便自己完整又徹底的侵入她柔軟的最深處。
「小意……再也不要離開我……」
她的眼淚又泛了上來,慾望的熱焰沖孿著她的身體,歡悅的痛楚愈攀愈高,
漸漸的她再也承受不了,只覺得整個人都快繃斷了……然而,他在她耳邊訴說的
呢喃愛語,卻也讓她的心同時處在一種既甜蜜又酸楚的邊緣……
每當她以為自已已經不行的時候,他總是又將她推向更接近天界的那一方…
終於,天上的星星都崩落了,她目眩神迷的掉回了床上:而他,也掉回了她
身上,壓得她幾乎到喘不過氣來。
有好一會兒,她幾乎是失去意識的,連心臟似乎都遣留在剛剛那令人迷眩的
激情裡,恢復不過來。
然後,一點一滴的,她羞澀的血液又開始跳動起來。
大啊!她真的做了?!
彷彿直到這一刻,早先被歡愉沖失的禮教規矩,又重新回到她一向謹守婦德
的血液裡,她整個人羞得都快燒了起來,幾乎立刻就想起身衝回自己的房中。
然而,他健碩的男性身軀仍沉沉的將她壓在床榻上,看來並沒有起身的打算。
她羞紅臉的抬起纖手來,想推開他、爬起身。
但令她意想不到的是,他竟伸手握住她的細腕,分開置於她的身側,而先前
停留在她體內的那一部分又重新恢復了活力,一下子生龍活虎起來。
她驚喘一聲,天!他該不會又想……
但他的確是想了沒錯,並且,一想到他就立即身體力行起來。
他沉沉的壓在她身上,大掌分別握住她的纖腕,固定在她的兩側,開始堅定
的來回抽送……
她連掙脫的機會也沒有,本想弓起身,向後撒開,卻反而牽動了體內的肌肉,
更加牽制了他、迎進了他。
兩人都忍不住同時為這樣深入的快感而呻吟了出來--他灼熱的氣息全都嘖
上了她敏感的耳邊肌膚,然後,蔓延至她細膩的脖頸之間,隨著他的一進一
出,折磨著她。
她嬌嫩的雪軀開始隱約刺痛了起來,天哪!難道這種磨人的激情是沒有停息
的時候嗎?她仍只敢輕輕的推開他的身體,冉慢慢的滑出他的身體底下……
她微喘著氣,靜靜的坐在床緣,抬手輕撫著自己的心口,感覺她的心仍舊跳
得很厲害,而氣息也還是紊亂不已。
轉頭看向他,在夕陽的餘暉中,他健壯挺拔的身軀彷彿也蒙上了一同金光,
赤裸裸的閃爍著眩人的光芒。
她的臉又更紅了一些,輕喘著氣,她忙轉過頭,不敢再看向他背後的曲線,
那可是一個不著寸縷的男人身體啊!
縱然他們已做過那……種事好幾回,對她而言。他仍然是一個陌生的男人。
一想到這個,之前歡愛的畫面又浮上她的腦海,她摀住自己發燙的雙頰,命
今自己不要再想那些限制級的畫面了。
一切就到此為止!
都過去了!
她相信,這一切都會過去的。
畢竟在他心中,她只是那個名叫「小意」的替代品!
她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這一切都是她自願的,怨不得別人。
只是,他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知道有她這個人吧?
無所謂,她告訴自己,這些對她來說,已夠她回味一輩子了,她並不後悔。
夕陽一點一滴的隱沒在遠方,她又眨了眨眼,這次不敢再有一絲遲疑。盡可
能的彎身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咬習勉強忍住身體上種種不適的感覺,整理好
自已的儀容。
這樣她爹應該察覺不出什麼吧?她臉紅的低頭看了一下自已。
不經意的,她的眼角餘光瞄到早已滑落到地上的那條薄被。
她趕緊上前撿起來,摸索著輕輕蓋上他的身上。
然後,她才又懊惱的發現--一他整個人仍是趴著的!
這種姿勢,一看就令她好羞,因為,那會讓她聯想到他為什麼趴著的原因。
但……她實在不敢上前去把他的身體扳正過來,她深怕若一動他,他又要把
她拉上床去!
怎麼辦?會不會被爹發現呢?
她躊躇了半天,仍不敢貿然走上前去觸碰他,最後,她終於懷著惴揣不安的
心放棄了。
還是不要好了!她真的好怕……萬一真的又被他拖上床……而且,正好被返
家的爹撞見,那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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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日期 2011-03-17
上次訪問 2011-10-22
最後發表 2011-10-16
NO:3 2011-10-16 20:45 [ 放大字體 ]
第三章
香瓷才端著水盆踏出書房,就碰上剛踩著夕陽餘暉步入家門的古老頭兒。
他興奮的提高手中的一串大魚,獻寶似的嚷著自己的豐收,「香香,快看爹
為咱們的晚餐釣了什麼回來?」
她一時沒做好心理準備,驚得心猛地一跳,雙手不自覺的放鬆,水盆就這樣
脫手落地,咚的一聲灑得滿地都是水。
「看看你,膽子還是這麼小,怎麼爹一嚷,你就嚇得打翻了水盆?呵呵呵!
爹有這麼可怕嗎?「她勉強綻開一絲微笑,算是回應她爹的揶揄,但是,心
裡卻怦怦跳得厲害。
鎮定呀!香瓷,千萬要鎮定,免得引起她爹的疑心,只要像平常那樣就可以
了。
她不停的在心裡為自己加油打氣,試著注入足夠的勇氣,以便如往常那樣,
自在的面對她爹。
她咬了咬唇,強迫自己的臉上繼續保持笑意,撿起水盆站了起來。
「爹,你餓了吧?我這就去為你準備晚餐。」
「別忙別忙,爹還不餓,倒是你,怎麼回事」
古老頭兒皺起眉來,不滿意的打量著她的臉色,「你的臉色怎麼那麼蒼白?
莫非是咱們家的那個『嬌客』讓你累著了?「
她一聽,心又猛跳一下,雙手抱著水盆貼在胸前,回望著她爹那張帶著關切
的容顏。
她心虛的發現自己過緊抱水盆的那雙手都是冰冷的!
「他還好……只是體溫熱了些,需要一直替他換掉覆於額上的巾子。」
她虛弱的笑了笑,不再多說什麼,隨即轉身走進廚房,躲避她爹那又銳利的
目光。
她實今沒把握在她爹的那雙眼睛的注視下,再撐下去,趁著在廚房預備晚餐
的時候,她順便冷靜一卜自己的腦袋、調適自己的心情。
走出廳堂,只見她爹早已坐在桌旁,就等著她出來。
他那雙洞悉世情的眼睛直勾勾的注視得她頭皮發麻,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心
又重新加速跳動起來。
「香香,爹剛剛進去看過他,發現他竟然是趴著睡的……怎麼回事?香香,
莫非你曾去搬動過他的身體?」
她端湯的手不禁抖了一下,差點把湯溢出來,但她仍勉強保持冷靜,把湯平
安無事的端上桌。
她分辨不清她爹這麼問的用意,只好小心翼翼的回答,「沒有,香香沒有搬
動他的身體。」
「那他為何會趴首睡?照理說,若他已失去意識,應該是不會動的……莫非
他曾經醒來過?」
這些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銳而直接,嚇得香瓷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香香?
怎麼不說話?「
一股冰冷的感覺開始從她的腳底板漫了上來,慢慢的延伸向她的四肢百骸…
「香香?」
她爹的聲音彷彿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她茫然的望了過去,初嘗人事的身體
早就禁不信一下午的狂歡而感到非常乏累,現在再加上緊張的心情鬆了又緊,緊
了又鬆,終於擊垮了她早已疲弱不堪的身子。
黑暗就這麼漫天地籠罩下來,她軟軟的就這麼昏了過去。
「香香!」
「小意……」
嘴角掛著一絲滿足的笑意。他抱緊懷中柔軟的被子,像抱住心愛女人那般…
然後逐漸醒過來。他眨了眨眼,整顆心都還停留在那場如夢似幻的激情裡,
一時之間,他還真的有點分不清楚他曾經歷的那些事究竟是真實,還是出自於他
的幻想?
他不覺抱緊懷中的薄被,這才悵然若失的發現在他懷中的不是那個讓他心醉
的人兒,而是一條薄被……
這麼說,這一切都是他在作夢了?
他抑鬱的放開懷中的薄被,緩緩坐起身來,感覺好像失落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似的,心中都是空空的……
原來,這一切都只個過是夢而已,然而,夢中的一切卻是那麼的真實……
他動了動手指,似乎仍能感覺到女子那種溫潤柔滑的香嫩肌膚……
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嗎?
他還記得自己進人她緊窒體內時的酥軟感受,猶如進入了極樂世界一般,還
有她嬌細的呻吟聲,都還是那麼清晰的迴盪在他的耳邊。
微風輕輕吹來,他身上頓時起了一陣涼意,這才發現自己全身都是汗,他低
頭一看,赫然發現自己竟然是赤身裸體?!
直到這時,他才把注意力移問自己的身上,他蹙起眉頭,停留在腦海中的印
象仍是跳崖前的那些片段,然而一醒來,自己竟已身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是誰救了他?或者……
是誰囚禁了他?
他抬眼梭巡了一下四周,不確定自己到底是落在敵人的手裡,還是在什麼人
的地盤上?
下了床,他穩健的踏在地上,驚奇的發現自己的胸口已不再有疼痛的感覺,
相反的,他覺得氣血非常順暢,甚至連早先被門主擊中的那個舊傷也不再困擾他。
究竟是誰……竟有辦法解開毒王堡的「落葉歸根」?甚至可以醫治鬱積在他
胸口的舊傷?
他不禁低頭看了一下自己赤裸的身體,不解那「高人」為何既然醫治了他的
身體,卻不給他一件蔽體的衣物?
突然,他注意到自己的下體上有一些暗色的紅漬,那是什麼?
就著黎明前透進室內的微薄光線,他敏銳的目光立刻分辨出來,那是--血
漬?!
怎麼會有血漬沾在他的男性器官上?
莫非夢中那場激情……都是真的?
朦朧中,他好像真的抱了一個柔潤更勝美玉的女體……
他走回床邊,拿起薄被察看,果然!床榻上留有斑斑血跡,就連薄被上也被
沾染上一些。
他一直以為自己抱的是夢中的小意,那個他一輩子也不可能擁有的女子!
想不到……他竟然真的佔有了一個清白女孩的身體-一原來那柔美的嬌喘聲
是實質的存在過……只是,她為什麼不推開他呢?一個女子最珍貴的不就是她的
貞潔嗎?他放下了手中的薄被,走到窗邊,看向窗外逐漸露出曙光的天空,然而,
舉目望去,卻儘是一片花開繽紛的杏花林。
他開始有點迷惘了,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你醒了?」
一個粗啞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他不由得轉頭望去,發現說話老是一個矮小的
老頭子。
古老頭兒走進書房,看向立在窗邊的那名冷峻昂藏的男子。
在微薄的晨光中,全身赤裸的他映照在晨光中,潤澤了他精塵結實的軀體,
更顯得他的英姿昂揚,剛毅挺拔。
「是老丈救了在下嗎?」
古老頭兒在心裡微微一笑,心想,他倒是挺有禮貌的,但他的表情卻十分嚴
肅,因為,他沒忘記,正是這個男人攪亂了他女兒的生活。
想到他那此刻正昏睡在床上的女兒,他的心就不禁擰疼起來,經過他替她診
脈的結果,才痛心的發現--一她竟已非完璧之身了!
想不到他才出去一個白天,黃昏回來時,他們父女倆的世界竟然已經完全改
變了。
這全都因為他太放心的緣故。他無比悔恨的痛責自己的一時疏忽,但一切都
已挽回不了了。
他雖然不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但他卻打算好好的為自己的女兒討回一個
公道古老頭兒消朗的日光仔細的將這一個男人從頭打量到腳,突然,他的目光又
轉回去,定在眼前男人的雙腿之間的某一點上!
在晨光中,他溫馴而安靜的粗大男性器官上,竟然有血漬的痕跡!
那不就是---一想到那極可能就是他的寶見女兒的處子之血,古老頭兒的
胸中就再也不能平靜,火苗開始一點一滴的冒了出來,連帶的他的語氣也變得不
好了。
「是我沒錯。」
「多謝老丈相救,請問恩人尊姓大名?日後若有機會,冷某必當回報。」
冷霜自在的面對眼前的恩人,看到他的目光正專注的放在他的雙腿之間,看
來,那個女子必定是這個老丈的什麼人了。
這的確是個令人尷尬的時刻、但冷霜認為他並沒有迴避的必要,畢竟他的確
是做了愛做的事--縱然那時他的人仍處在意識不清的狀況下,但這卻改變不了
既定的事實。
他已在心裡準備自已可能會面對一切不愉快的場面了。
「尊姓大名倒是不必,老朽只想問你一件事,我家那個傻女兒的清白之身可
是被你所毀?」
古老老頭兒也不拖泥帶水,直接就問出他心中的疑惑。
冤有頭、債有主!要找人算帳前一定要再三確認無誤才行!既然對方有意
「報恩」,那他當然就不必太客氣了。
冷霜遲疑了一下;旋即直言不諱,「是的,正是在下。」
古老頭兒的雙眼閃過一抹沸騰的怒氣,他不知該氣自己的疏忽多些,還是該
氣對方的「無恥」多些!
「既然如此,就請你先負起責任--」
「責任?」冷霜凝起一雙濃眉,盯視著面前的古老頭兒。
「對啦!說到報恩,老朽倒是不敢當,」『古老頭兒冷笑著揮揮手,話語中
藏著不悅的怒氣,「你只要把我女兒娶回家就好啦!」他若想吃完後抹抹嘴走人,
那他可不會放過他的。
「娶的女兒?」
「怎麼?不行?莫非你家鄉已有妻兒在等候你?」對喔!他怎麼沒想到這一
點,如果真是這樣,那誰來還他女兒一個清白?更重要的是,以後還會有人肯要
她嗎?
「不!冷某尚未娶妻。」
冷霜誠實的回應這個問題,只不過…娶妻這個念頭是他想也沒想過的事情。
從來在他的生命中,除了子夜門,還是子夜門,他哪還有心思給別的女人?
除了小意……
想到那個純真的小人兒,他的心又刺痛了一下。
然而。古老頭兒的聲音把他的思緒拉回到現實的世界來,「既然如此,那就
沒什麼好顧慮了,不是嗎?」
雖然,古老頭兒也不樂意把自己心愛的、唯一的女兒嫁給這種在刀口上過活
的人,但香瓷不嫁給他,又能嫁給誰呢?畢竟,她已把身子給了這種人,不是嗎?
唉--看此人的人品實在也沒得挑了,除了他的職業實在讓人不敢恭維之外,
其它的加起來都強過杏花島上的眾家年輕人,唉!古老頭兒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冷霜沉默的望向那個一直觀察他,卻又又不斷搖歎氣的古老頭兒,他心中有一種
哭笑不得的感覺,很顯然的,面前這個老者似乎也不怎麼滿意他--他相信若不
是他在意外之下奪去了古老頭兒女兒的清白,古老頭兒是死也不肯把自己的女兒
委身於他!
他也不願意就這樣娶一個他甚至未曾謀面,只不過是因為一場「露水之緣」
就要娶入門的女子,但問題是,他能拒絕嗎?
這古老頭兒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啊!
所有的推拒到了口邊,又全數化為無聲的沉默,再想一想,反正他今生也娶
不到他最想要的那一個,那麼娶誰,又有什麼差別?
胖的、瘦的、醜的、美的……對他有什麼不同?
每一個女人對他來說,都是毫無意義的,不是嗎?
除了他最愛的那一個,他這一生都娶不到外,他又有什麼好堅持的?
「不說話?」古老頭兒冷笑的望向保持沉默的冷霜,「這麼說--你是沒有
意見羅?」
冷霜目光瞬間清明了起來,「承蒙老丈不嫌棄,在下自是『不敢』推拒。」
「唉!都要做親家了,還什麼老丈不老丈、在下不在下的,聽起來多彆扭?
你就直接稱我岳父或老爹就好啦!「一聽到冷霜答應了,古老頭兒立刻開心
的忘記他的『罪過」。
「是,岳父。」冷霜也不推卻,直爽的順了古老頭兒的心意。
「哈哈哈……好、好!」心事既已解決,古老頭兒的心中頓覺爽快不少,笑
起來自然也就多了三分快意。
古老頭兒原就是一個閒雲野鶴的瀟灑人,只不過一直以來,他心上唯一掛心
的就是唯一的女兒,如今,既然已經替女兒安排了往後的歸宿,他就不再牽掛了。
他拿出衣褲為冷霜蔽體後,便帶他來到香瓷的閨房。
穿著顯然短小許多的粗衣粗褲,冷霜靜靜的坐在香瓷的床畔看她,原來,她
的模樣是這樣的…
他冷靜的望著她,說不出心中是什麼感受,原先,對於這個即將成為他妻子
的姑娘,他是全然不感興趣,也不好奇她的模樣,他一點也不想知道她長得是圓
還是扁?
但古老頭兒十分堅持要求他進人她的閨房,探望她的情況,既然恩人堅持,
他也只好順應恩人的期望,進來看望一下他未來的妻子。
至於那個被冷霜視為「恩公」的古老頭兒,當然不會乖乖的留在屋內。為了
替他那個傻女兒製造機會,他早就拿了一根釣竿,晃出門外,到湖邊釣魚去啦!
現在窗外的陽光燦燦,屋裡只留下冷霜和躺在床上的她兩人而已。
任輕風徐徐的吹送時屋,冷霜只是靜默的望向床上躺著的女於,說不出他心
裡是失落,還是失望?
他發現她的五官容顏沒有一個地方是像小意的,那…為何他在昏昏沉沉中,
會把這個女孩當成是小意呢?
依稀彷彿中,他還記得她在自己耳邊呻吟的嬌聲細語,還有她那柔滑盈潤的
細膩觸感……
以及她緊密如絲般的內裡,甜蜜的包裹住他……
想到這裡,一股熱火猛地自胯下竄了上來,但一看清她的容顏,便又無聲無
息的消逝下去。
不!她不是小意,不是他想愛的那一個小小的可人兒!
但這樣也好,也許他有了妻子,門主應該比較不會再對他這麼介懷了吧?
而日後,當他夜裡一個人想起小意時,他也有一個固定的「出口」可以紓解
掉他滿腔的慾望,而不會像到了後來,當小意一出現在他面前,他就愈來愈無法
壓抑住心中那股激烈的渴望!
我愛你,小意!我愛你……
我知道自己不該奢想著你,但我忘不了你呵!你為什麼……不是我的?
你可知道每次當我看到你在門主的懷裡時,我的心有多難受?
我好想要你、想要你……
但我現在就要娶妻了,你心中的冷霜大哥就要娶妻了,你會不會有一絲絲的
捨不得?
如果……如果你不是門主的,我一定會盡我所能的去爭取你,而不是像現在
這樣,永遠只能遠遠的看著你、一個人孤獨的想著你……
小意、小意……
他專注的梭巡著眼前女子的五官,試圖從她臉上找出一絲絲與小意相似的地
方……
然而,沒有!根本沒有一絲一毫,連一點點影子都沒有!
他不禁失望的伸手,顫抖的摸上香交貨粉嫩的臉頰,心中吶喊著--為什麼
……你不像她?為什麼?
為什麼當初你不推開我,而要讓我誤以為你就是她?
讓我作了一場擁有小意的美好春夢?
蒼天--你實在太殘忍了,竟然這樣狠狠的撕碎了我的美夢--一等我醒來
時才發現你不是……你什麼也不是……
你只是一個陌生人……
聽恩公說,你叫香瓷……
冷霜突然想起古老頭兒臉上似乎有了然一切的笑容,「我不在乎你是什麼身
分,只希望你善待我這唯一的女兒。」
看來,古老頭兒似乎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了。
在以往,知道他身份的外人只有一種下場-一那就是死!
但他卻是救他的恩人啊……
「不!其實嚴格說來,真正救你的人是香香,如果沒有她及時發現並堅持把
你『扛』回來的話,我也不會解了你身上的毒。」
那時古老頭兒是這麼說的,他還揮揮手,笑呵呵的直接告訴他,「基本上,
我不是一個會自找麻煩的人,若不是我女兒,就算你要死了,我也不會去插手管
這樁事。因此,真正救你的人是我女兒,不是我。」
他完完全全把救人這件事推得一乾二淨,也不管這番話是否會得罪人。
但冷霜畢竟不是一般人,他聽了只是微微一笑,心裡仍十分感激這位「准」
岳父,飽經世事的他心知肚明,眼前這位老者必然不是泛泛之輩,光從他那
一雙精光內蘊的眼眸,便能明白他絕對是個深藏不露的高人。
但儘管如此,感激歸感激,恩情與愛情畢競不能混為一談,他的心裡早已被
一個可人兒誤闖進去,再也容不下別人。
只是那個可人兒,從來就不是他的……
從來就不是!
他將目光從遙遠的回憶中拉了回來,投向她的臉蛋上--然後,他才驚異的
發現自己的手指竟仍停留在她白皙的雪頰上,甚至撫揉起來!他在幹什麼?
他驚得放下手,煩躁的站起身,踱到窗邊,視線落在窗外滿枝綻放的杏花…
他在期望些什麼?她本來就不可能是他心目中的那個人兒……他又有什麼好
期待的?
一絲抑鬱的笑意爬上他的嘴角,佔據了他的心靈角落--是啊!他又有什麼
好期待呢?她永遠都不會是他心目中的那個可人兒。
那就這樣吧!
他漠然的掩飾掉心中的那縷火花,硬是不讓它再燃起他的心頭痛,然而,卻
掩不去迴盪在他腦海深處,那甜甜軟軟的童音。
「冷霜大哥,在無慾和眾人之前,我還是會按照規矩喚你冷霜,但在私底下,
只有我們兩人相處的時候,我可不可以只叫你冷霜大哥就好?因為,你真的好像
我的大哥喔……但這只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小秘密,不要讓別人知道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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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由於身心負擔過重而疲累的緣故,香瓷一直昏睡到隔天午後才清醒過來。
她緩緩的睜開盈盈的美眸,不解的思忖,她怎麼了?
忽然,所有的記憶全都回到她的腦海裡,她想起一切了!爹!
她急促地坐起身,慌亂地想要下床去找她爹!
她爹一定是知道了!
她要趕緊去找她爹認錯,請他不要傷心。
然而,腳才落地,一陣天旋地轉卻攫住了她,她昏眩的又倒口床上,虛弱的
喘著氣………
天!她的頭好昏……
突然,她的眼角餘光捕捉到窗邊的一道人影--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在自己的
房裡看到除了她爹以外的男人,她單純的將目光移向窗邊的男人。
然而,兩人在四目交接之下,她整個人都愣住了!
天!他醒來了?
他什麼時候醒來的?
而且、而且……他怎麼會在她的房裡?
她爹又怎麼可能會允許他進到她的閨房要呢?
莫非……他把她爹怎麼了?!
一想到這裡,她的心更慌亂了,她再也顧不得什麼男女之分,惶惶然的開口
問他,「我爹呢……我爹在哪裡?」
然而,他並不回答她,只是凝著那雙炯亮的黑眸,深沉的看著她--看得她
好心謊!
他……他為什麼這樣一直看著她……都不說話?
「我、我爹呢?他……在哪裡?」
在他冷峻的目光盯視下,她不自覺的抬起手揪住胸前的衣服,縱然他倆實際
上已有過肌膚之親,她卻仍覺得自己面對的其實是一個全然陌生的男人!
他……他為什麼這樣看著她?
承受不了他目光的逼視,她惶然的垂下自己的眼睛,改而瞅著膝上的衣裙。
原來這就是她的聲音-一柔美之中帶有一絲令他悸動的熟悉感,那一絲甜甜
軟軟的嬌嫩童音,一剎那間竟讓他錯以為小意真的就在他的面前和他說話。
他無法阻止自已的內心在聽到她的聲音之後泛開的漣漪……一圈又一圈的影
響著他……
他更專注的盯著這個即將成為他妻子的女子看,幾乎沒注意到她在問些什麼。
直到他看見她避開他的目光,才拉回自己逐漸遠離的注意力,專注的梭巡她
絕美的臉蛋看,可是--不!她不是他的小意。
小意從來不會逃避他的視線,她總是天真而單純的睜著一雙淨如處子的眼睛,
無邪的望著他看。望著他笑……
他再一次失望的發現,這個女子的全身上下,除了聲音,沒有一個地方像小
意的。
於是,他專注的雙眸中隱隱跳動的火光漸漸黯淡了,變得生疏而有禮。
他將自己的目光拉了回來,淡漠的轉向窗外,不再盯著她看。
香瓷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內心的轉折,一顆緊繃的心全部在她爹的身上。
「請……請問……我爹……他……」
「你爹很好。」
他低沉的聲音像箭一樣直射向她的心,原來他的男性嗓音是這樣,也和他的
人一樣,充滿了剛毅的男性力量。
「那……那他……他……」他為什麼會允許你走進我的閨房呢?
可是,不知怎麼回事,她努力了半天,就是問不出她心中的疑惑。
冷霜並不明白她遲疑的原因,便開口告訴她,「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好像
提到他要去約魚。」
呢!既然確定她爹已安全,那就好了。
至於其它的,好像也不是那麼重要。
只是他現在醒了,而且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看上去整個人充滿了力量,
更令她覺得有一種透不過氣的感覺,她困擾的坐在床上,既不敢下床,也不敢稍
動一下。
整個空間中好像就只剩下充滿男子氣息的他,連她自己都似乎微弱得失去了
自己,呼吸間全是他的體味,她羞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雖然這是她的房間,但她又不好意思開口請他出去,怎麼辦?
冷霜安靜的看了她一下,發現她原本雪白的雙頰如今已飛上了兩抹紅霞,於
是微微蹙起雙眉,看來自己的存在困擾到她了。
既然她已醒來,對恩人也交代得過去,那他就不需要再留在這裡徒增她的
「困擾」。
他不再留戀,移動身體,走出她的房間。
直到他走出她的閨房,房內的空氣才又像是開始恢復了流動,她緊繃的芳心
至此也才鬆了開來,不再綁住她。
直到微風輕輕拂過她的髮絲,她才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唉……別再想了吧!香瓷,難道你忘了之前爹說過,一旦他醒了,無論如何,都
必須請他離開?
更何況,他在家鄉還有一個叫做「小意」的情人正等著他回去呢!
她甩了甩頭,很快的整理好自己凌亂的儀容,一邊在心裡做好面對他的心理
準備。
一出房門,屋裡除了一室清新的微風,便沒有別人了。
她困惑的凝起柳眉,悄悄走到敞開的書房門口探看裡面一下--也沒有人!
奇怪?她差點以為自己剛剛是在作夢,但她明明有看到他呀!
還是……他已經離開了?
整個情況有點「詭異」,但香瓷剛醒過來的腦袋卻無法想得太清楚,她總覺
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勁,可是,她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裡不對?總之,她就是有一
種怪怪的感覺。她歎了一口氣,決定不再繼續辜負她爹對她的苦心期待,她轉身
離開書房門口,走進廚房,打算去準備晚餐的膳食。
看這天色,她爹應該快回來了,再不準備可是會來不及。
可是,一想到晚餐的份量,她就不禁又有些遲疑,因為,她不確定那個男人
是否會留下來,還是他已經離開了?
考慮了半晌,最後她還是決定多準備一些,否則,到時失禮就不好了。
她在廚房嫻熟的烹煮食物,卻不知道那個教她不確定的男人正閒適的躺在屋
外的杏樹下,閉目休息。
冷霜閉上眼睛,安適的享受向晚的春風帶著杏花香氣,涼爽襲面的愜意感受。
究競……有多久沒有享受到這樣清閒的滋味了?記憶中……似乎除了小意剛
出現的那一段時間,便再也沒有了。
一想到小意,他的心又不自覺的抽痛起來,他多希望她是他的小意,但每次
在門主精湛的目光下,他只好隱藏--也因為如此,他刻意不治癒門主重創他的
那道傷口,因為,每當它疼痛的時候,他便可以痛定思痛的更加思念她。
可是,卻也因為有了這個舊傷口而拖累了他在出這趟任務時,一個不留神,
他竟給對方一個可乘之機,誤中了「落葉歸根」!
雖然他依然圓滿的完成任務,卻也跳下懸崖。他原本是打算自絕的,想不到
柳暗花明又一村,他竟被往在這個種滿杏花的島上的姑娘「救」了!
甚至因他錯把她當成小意……而平空多出了一個妻子……
他的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意,想不到他也要有妻子了!
他睜開眼睛,望向不遠處的屋子,想到那個陌生卻即將成為他妻子的女孩,
他的眼神又黯了下來。
「賢婿啊!怎麼一個人在這發呆呢?」
走在回家小路上的古老頭兒,遠遠的就發現靠坐在杏樹下的冷霜,他微笑的
走近他,心情愉悅的向他打招呼。
冷霜抬眼看向走近他的古老頭兒,臉上冷肅的表情也收斂起來,眼神霎時變
得柔和,跟著露出微笑。
「莫非是我女兒的吸引力不夠?還是她還沒醒來?」
哎呀!真是的,這年輕人也不懂得把握機會,枉費他長得這麼俊帥而強壯。
就是為了給他倆一個獨處的空間,他這個老頭子才會遠遠的避開,一個人在
外面釣了老半天的魚;他早算計好了,以冷霜的年輕氣盛,加上香瓷美色的魁力,
他倆必然可以打得更加火熱!
怎麼知道,他一回來,竟看見冷霜一個人坐在杏樹下發呆!
「古姑娘已經醒過來了,只不過冷某怕孤男寡女的壞了她的清譽,所以,自
己一個人先出來外面,避開可能會帶給她的困擾。」冷霜禮貌的回應古老頭兒的
挪榆。
「還姑娘、冷某的?都快要成親了,還這麼見外?賢婿,別說我沒告訴你,
只要叫她香香就好啦!」
「是,岳父。」冷霜立刻從善如流。
聽他這一聲叫喚,才把古老頭兒心中的結給解開了。
他大笑的拍拍他的肩,「好!好!這才是個道地爽快的好漢子,別忘羅!等
一下別再把你即將人門的妻子叫成姑娘啦!」
冷霜也是個見過世面的人,他明白眼前的古老頭兒的「暗示」。
「香香、香香……爹回來啦!你在哪兒呀?」
香瓷正在廚間忙著,一聽見古老頭兒的叫喚,立刻放下手上的工作,抹了抹
濕漉漉的手,走出來迎接父親。
她沒料到她爹身後還有一個頎長的人影也跟著走進來,咚地一聲,她的心藏
又開始不規矩的跳了起來,臉也跟著熱了。
「爹……你……他……」唉!她都不知道該問什麼了。
做父親的當然明白香瓷的羞澀和心事,於是他哈哈大笑的投下一顆「炸彈」
--「哈哈哈……傻女兒,你都要嫁人了,怎麼還這麼害羞呀『!這樣是不
行的喔!」
「嫁人?」香瓷聽到這個不熟悉的字眼,一時忘了害羞,抬起頭來不解的望
向古老頭兒。
「是呀!咦?」古老頭兒驚訝的轉過頭去看向冷霜,「賢婿呀!你沒告訴香
香,你將娶她為妻的事嗎?」
那他們這一個下午都在做什麼啊?
真是!白白浪費了那些時間,多可惜!
香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爹說的不會是那個意思,不可能……
她驚詫的拾起長長的眼睫,驚慌的望向那個陌生的高大男人。
「你……」你不是有愛人了嗎?
但在她爹關注的目光下,她根本不敢問出口,深怕給對方帶來不必要的困擾。
她只好無助的睜著一雙水眸,柔柔的望向他莫測高深的臉龐,期望他給她一
個明確的答案。
然而他只是凝著一雙深沉的黑瞳,炯炯有神的望著她,既不否認、也不承認。
為什麼……為什麼她一覺醒來,天地全都變了?
難道是……難道是因為她爹知道了他們的關係,為了保護她的名譽,所以,
才強迫他娶她為妻?
不然,沒有理由會變成這樣啊……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她的臉刷地一下變白了。
若真是這樣,那是不對的!不對的……爹啊!一切都是她自願的,與他無關
呀!
她蒼白著臉,眼睛轉向她爹,正想要開口解釋,然而,一見到父親那張開朗
的笑顏,所有到口的話語又全部梗在喉嚨裡。
不!她說不出口,爹那麼高興,她不想說出惹他傷心的話。
「怎麼?香香,你不開心嗎?看看你,臉色那麼蒼白,還是你……開心過了
頭?」
其實,古老頭兒是何等精明的人,他怎麼會不明白自己女兒的心思?但--
他在心中暗忖,唉!傻女兒!爹不幫你幫誰呢?
若依照你這樣凡事自己擔待的溫純性情,什麼事都是逆來順受、吭也不吭一
聲,早晚都會吃大虧的,更何況你不是把自己給了他了嗎?
難不成你要爹眼睜睜的看著你被人吃了,而那人卻不付「半毛錢」,就可以
任意離去?開玩笑!我的女兒豈容他人這樣對待?他當然會要「始作俑者」負責
到底啦!
所以,古老頭兒乾脆裝傻,當作不曾看見女兒眼底的苦楚。
「好啦好啦!爹明白你是太『開心』了,去吧!快去端些食物來犒賞我餓了
半天的肚皮,爹快餓壞啦!」
香瓷欲言又止的望了古老頭兒好一會兒,才頹然得像放棄什麼似的走進廚房,
默默的端出清淡的鄉野小味,一盤盤的放上桌。
望著她爹大快朵頤的模樣,她的心中感到一陣酸楚。
她不敢望向另一個男人,只是安靜的低著頭,小口小口的吃著幾難下嚥的飯
菜。
她難過得不敢看向他,總覺得自己似乎是破壞了他與他那個心上人的「兇手」!
他……會不會氣自己被迫得娶一個他不愛的女人?
可是,她真的不懂……他不是已經有愛人了嗎?為何還會答應她爹的請求,
娶她為妻?
那他的那個愛人怎麼辦?他不怕他的「小意」會傷心嗎?
「香香,你說好不好?香香?香香!」古老頭兒的問話打斷了她的冥思。
「什麼?」她茫然的抬起頭來,看向父親,「爹?有什麼事嗎?」
古老頭兒看她這樣,不由得搖搖頭,歎了一口氣,「唉!看看你,在想什麼
想得這麼專心?這麼說,你一定沒聽見爹剛剛說的話羅?」
「什麼話?」香瓷仍然一臉的茫然。
「你喲!真是的,這是你的終身大事哩!怎麼反倒是我這個老頭子比你還起
勁?我剛剛說,不如你們兩個今晚就成親,好早早送入洞房共度良宵啊!」
「爹!你說什麼嘛?」她聽到後來,害躁得連臉都快抬不起來了,「怎麼這
時候提這種事?」這不是在強迫他娶她嗎?叩拜父親的養育之恩。
三拜之後,在天地和她爹的見證下,他倆就這樣簡單的完成了婚禮。
從此之後,香瓷再也不是少女,而是冷霜的妻子。
也是子夜門哀鬼的妻子,只是,這時的她還不知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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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香瓷顫抖的坐在床沿,擱在膝上的白皙雙手緊張的扭絞著裙折,美麗的眼睫
羞怯的垂蓋下來,蓋住了她大半的視線。
她慌亂無措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好規矩的靜坐在床沿,僵硬得連動也不敢
動一下。
因為,以往只有她一人獨寢的臥房,如今卻多了另一個男人!
一個陌生卻又親密的男人-一她才剛嫁的夫君。
外面的月亮正明媚,她爹卻已迫不急待的「趕」他們進房來「享受」洞房花
燭夜,說什麼良宵一刻值千金,要他們好好把握。
天!好快!
前一刻還是陌生的兩個人,現在已經結為親密的夫妻了!
簡直太快了!
她又羞又慌的不知該如何調適自己的心情,由於她實在不知該將視線擺在哪
兒,只好一直盯著自己擱在膝上的雙手,一直盯著、一直盯著……始終都不敢抬
頭……
房內煙火映亮了一室的微暈,在燭光的閃朔下,一切都顯得朦隴而安靜……
冷霜凝眉站在桌旁,看著在微弱光影中閃爍的雪白麗顏,一時之間有些恍惚
啊!他已娶妻了嗎?
就這麼簡單,好像在作夢一樣,完全沒有真實的感覺。
他望著她在燭光搖曳下,垂著臉的容顏,看著看著,在朦朦朧朧中,他幾乎
要以為小意就坐在他的面前,一樣羞紅著臉,低垂著頭……
慾望的火苗開始一點一點的竄了起來,竄過他的胸口。竄過他的眼睛……
此刻,坐在他面前的不是別人,而是他的小意。
他還記得她聲音中軟軟甜甜的那一絲嬌嫩的童音。
火苗竄得更凶了,猛烈的刷過他的小腹,集中到他的男性慾望上,激起他心
中熊熊的火光,熾熱而挺拔。
只要他不看到她的容顏,她就會是他的小意,而在黑暗中,他可以假裝忘了
她是誰。
他輕輕吹熄燭火,室內頓時一片黑暗,只剩下窗外的月光依稀彷彿的透進內
室。
他一步步走向她,堅定而準確的走向她。
在黑暗中,香瓷卻更加感受到自己的脆弱無依,黑暗好像是一隻大怪獸,緊
緊攫住她的呼吸似的,她覺得自己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就在她緊張得心都快要跳出來的時候,忽地,她的下巴被一隻大手握住而向
上仰抬起來,接著,她顫巍巍的櫻唇就被他充滿男性氣息的雙唇佔有了。
他吞噬得那樣兇猛而直接,幾乎快吸光她肺中的空氣。
她嚶嚀了一聲,整個人軟了下來,任他侵佔她口中的每一寸芳土。
他將她整個人抱坐上他的雙腿,猛然的攫住她柔軟豐盈的嬌軀,把他對小意
的激渴狂想全都付諸實現。
香瓷從來沒有承受過這麼兇猛的情慾,就連他昏迷的那一次,他也是帶著對
那個小意的一種溫柔情意,而動作輕柔,不像此刻她嚇得只想要掙脫。
「不!不要拒絕我,小意,我愛你!」
他這句話馬上把她打人地獄,酸楚的淚倏地湧上她的眼眶,但她強忍住不讓
它落下來……
他渾然不覺的伸舌舔舐著她頸間敏感的肌膚,像在品嚐一道美味可口的珍餚!
哦……
她覺得白己又開始昏眩,好像要落人一種漩渦中一樣……
抵在他堅實胸前的纖細雙手慢慢的失去力氣,只能柔弱的貼著他胸前的肌肉。
但他像是嘗不夠她似的,一雙大掌不甘示弱的沿著她身上豐盈圓滑的曲線來
回的搓著她、揉著她……
熱情透過他火燙的雙掌傳到她的身上,連同愛撫的揉搓一起融化了她體內的
寒意,她漸漸覺得身體裡面愈來愈熱。
她的四肢也眼著變行慵懶無力,她不由地轉著頸項,任他的唇齒不客氣的品
嘗她。
「小意……」他歎息,傾身嗅聞她粉頸的香氣,迷醉得忘了自己。
他的齒咬痛了她,酸楚湧上她的眼,逼出她的淚水,香瓷心痛的暗忖,她早
該清楚的,她只是他心中那個小意的替身啊!
既然這是早就明白的事,她又有什麼好委屈的呢?
起碼他很誠實,從頭到尾都不曾隱瞞過他心中的思念。
淚珠順著頰滑落頸邊,落進他舔舐她柔頸的舌頭裡,一起被他吸吮了進去。
但他似無所覺的繼續往下吮吻到她的鎖骨上,舌頭在她的肌膚上面輾轉著…
哦……
她無法控制自己的仰起頭,軟軟的任他細細密密的吸吮她,全身提不起一絲
力氣來反抗他,一種像是要滅絕的快感從她的胸口溢出,掩蓋過她的酸楚。
啊……就給他吧!
早就不是第一次了,她又有什麼好悲傷的呢?
起碼,她還能擁有這種親密的溫存這樣就夠了呵!
所以,香瓷放棄了掙扎、放棄了酸楚。也放棄了委屈--這一切都是她自願
的,與他無關呵!她是真心的甘願,不論他愛不愛她、她是不是替身,她都愛他。
她心跳一百的融進黑暗裡,融進他包圍住她的強壯男性氣息裡--他將臉埋
入她的胸前,隔著衣服摩擦她豐軟的雙乳,摩擦得她顫巍巍的發起抖來。
嬌細的聲音不自覺的逸出了她的喉嚨,飄蕩在空氣中,化為更催化人心的呻
吟……
就是這個聲音!
那次迴盪在他耳邊,讓他誤以為是小意的,就是這個聲音……
啊!他的小意……
大掌忍不住滑進她的裙擺,沿著她柔美的小腿肚向上緩慢爬升,同時摩挲著
手下所經過的每一寸肌膚……
這麼滑……這麼細……
他結實粗大的手指留連不捨的撫弄她細滑的美腿,從小腿一直到大腿,沒有
一個地方捨得放過。
她的身子更軟了,只能無力的癱靠在他的懷裡,任他為所欲為。
他的大手終於摸索上她的褻褲,然而,他卻不急著進去,反而徘徊在她雙腿
間的褻褲邊緣,上下來回的揉弄她、摩擦她……
一道熱流從頭上劃過她的下腹,直達她蜷起的腳尖,她昏熱的發現自己的胸
脯突然變得好脹,像是在渴望什麼……能來幫她紓解……
哦!還有……還有她的「那裡」,好像快融化了……
一種刺激的灼熱感一波又一波的沖刷過她已呈濕軟的嫩谷地帶,讓她無法克
制自己的只想沉溺下去……
她的呻吟和軟化的身軀刺激得他的大掌再也忍不住誘惑的滑進她褻褲的邊緣,
直探向她雙腿之間的那一條神秘性感地帶。
他慾火勃發的發現她已濕潤了,並且變得更為柔軟多汁……
「啊……」
她受不了了,原先抓住自己兩側裙擺的雙手霍地抱住他埋在她胸前咬嚙乳尖
的頭,控制不住的叫出聲!
他粗實的手指則靈活的愛撫她女性神秘地帶,企圖誘引出她更多的蜜澤……
最後他迅速褪下她的褻褲到腿上,並迫不急待的解開自己的褲襠,釋放出已
挺立多時的強硬勃起。
他捧住她的圓臀,就這樣坐著向上挺進她濕潤的花穴,直抵她絲滑而道的深
處。
一種比飽滿更飽滿的脹實感,灼熱的停留在她的體內,填滿了她也開啟了她!
她變得再也不是自己……
在黑暗之中,似乎什麼都能放開,什麼都可以無所謂,包括她被禮教束縛的
那一面!
隨著他整個沒人她的體內,再往下撤出一點,然後,又向上猛力一挺,完全
的沒人……如此週而復始的強力律動,她不由白主的仰頭低吟出聲。
「啊、啊……,啊……啊……」
那放蕩的吟叫聲是她的嗎?還是別人的?她已經分不出來,只能昏眩的坐在
他的雙腿上,任他有力而規律的不斷抽送。
他喜歡聽她那放蕩的叫聲;一聲一聲刺激得他的慾望更加高亢而興奮--就
像是他的小意在他耳邊吟叫一樣!
小意、小意、小意……
他每一個挺腰進人的動作,都是他對小意的愛意。
在黑暗中、在他眼前,浮現的全部是小意純淨的容顏!
「啊、啊……啊……」
而她在他耳邊喘息呻吟的聲音,則是他唯一想留住的聲音。他進得更深也更
猛了。
熾熱的烈火衝了上來,他感到小意似乎真的就在他懷裡、坐在他的腿上,正
緊密的包裹住他猛烈的突挺慾望,一次又一次的任他攫取她柔軟體內一切甜蜜的
秘密。
漸漸的,他不再滿足於這樣的姿勢、這樣的規律,他緊緊的抱住她、緊得幾
乎要把她揉進自己的體內,但那還不夠!
他還想要更多--猛地把她往後壓到床上,他的上半身整個壓住她,下半身
則不間斷的、有力的進出她的甜軟,享受她的滋味。
雙手往兩旁刷地扯開她早已半開的衣襟,好更方便自己的胸膛壓上她豐潤的
雙乳。
但她的肚兜仍留在她的胸前,隔開了兩人的肌膚相親,他不耐煩的皺起眉,
拉掉隔在中間的兜兒,丟開到一旁,感覺她的雙乳似乎充滿彈性的彈跳了出來…
然後,他揉擦著壓上她像絲綢似的圓潤胸脯。
哦!天哪……
這種赤裸裸的肌膚相親的感覺實在太過親密、也太過震撼,令她全身都顫抖
得縮了起來!
但熱火上了頭的他不容許她這麼做,他堅硬的胸膛更沉的壓住她柔軟的雙乳,
隨著他下半身持續挺腰前進的律動,上下揉來擦去,摩動著她的胸脯--一壓一
擦、一壓一擦……
哦……
她被他帶動得整個身子不由得往後仰,身子都弓了起來,更迎進他堅定的突
擊、更承合他奔放的熾情。
在這一刻、天地都旋轉了起來,她昏昏的閉眼想要止住昏眩的感覺,但被他
激烈撞擊的柔弱身體,只能無能為力的繼續墮入那似乎是永無止盡的迴旋當中…
黑夜過去了!
黎明的曙光悄悄的透進窗內,逐漸照亮了房內的一切。
香瓷緩緩的醒轉過來,有一瞬間,她的意識仍是飄浮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
處?直到胸脯上傳來一種沉重的壓力,才把她完全壓醒了。
她抬眼看向胸前壓力的來源,在濛濛的光線中,一條健壯粗實的長臂整個橫
過她光裸的胸脯,壓在她的胸口上。
啊!突然,她什麼都想起來了,她已經嫁人了,成為他名副其實的妻子了。
連同昨夜完全迷人在黑暗裡的火燙激情,她也都想起來了,那種教人沉淪的
過程在白天裡更加的……鮮明,彷彿歷歷在目,像一枚印記刻在她的心版上,無
法忘懷,也難以抹去……
想到這裡,她就羞得全身都不自在起來,轉頭想要推開他起身,卻在目光接
觸到他的睡臉時,又忘了一切……
她眷戀的看著他沉睡中的五官,閉上眼睛的他,看起來輕鬆許多……
一種難以言喻的親暱感自她的心底深處甜蜜的升了起來,暖化了她因羞澀而
不自在的四肢百骸。
他……就是她今後一生的夫君了……
她不自覺的抬起另一側未被牽制住的雪柔玉手,想要碰觸他的臉。
未料,就在她的手將要碰上他的臉龐時,他卻忽地睜開雙眼,炯炯的盯著她
看。
那雙炯炯的眸子清亮在神,一點也不像剛睡醒的樣子。
他眸中的目光銳利得令她不敢再向前去碰觸他,她的手尷尬的停在半空中,
不知該前進還是放下,一顆心也開始不聽使喚的狂跳了起來。
最後,他的聲音低沉的響起,緩慢而清晰的透進她的耳膜,直達她的心房,
「不要再那麼做!」
原先瀰漫在空氣中的那種親暱的氛圍倏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湧上她心頭
的一種脆弱的悲涼和清冷的惆悵……
她蒼白著臉,垂下了虛軟的纖手,不敢再看他一眼。
他盯著她一下子變得更為白皙的絕麗容顏,昨夜黑暗裡的神奇魔咒似乎已被
解開,他心中的小意又化身成今日白晝裡的她!
而看著她,是這樣的令他感到陌生而疏離。
於是,他眼中迷戀的火光不見了,他不再留戀的收回視線,漠然的起身下床,
無視於自己的一身赤裸,自在的撿起散落一地的衣服穿上。
她紅著臉瞥開眼,心中卻更感蒼茫。
原來……昨夜的熱情一碰上今日白晝的亮光,就……什麼也不是了!
就像燃盡的灰燼一樣,連一點餘溫也沒有。
她默默的偏過頭,悄悄的讓被子吸去她臉上的淚水,待房門再度被閉上,才
敢轉頭望向門口他離去的方向。
她不捨的目光逗留在門上好一會兒之後,才又不會的收了回來。
輕輕的抱住仍留有他餘溫的那一方被子,在上面用臉頰柔柔的摩擦了一會兒,
啊!她還是好愛他,放棄不了他,連心中這股濃烈的痛楚她也……願意承受!
她抬起頭,眨了既微酸的眼皮,望著從窗外透進室內地板上的春光,天這麼
亮了,她竟然還留在床上--往常這個時候,她已經在準備給爹吃的早餐了。
她拖著疲累的身子,盡可能加快動作的起身下床、穿上衣服,梳理一下儀容,
然後,匆匆忙忙的走出房門。
想不到一走出房門,抬頭卻看見自己的夫君坐在桌邊,正在陪她爹閒話家常。
顯然,他也看到她走出房問了。
抬眼看了她一下,他的視線與她相交的那一瞬間,她的心裡像是被什麼撞了
一下,然而,就在她還來不及垂下視線時,他的目光又淡然的移開了。
她掩住心頭重重的失落感,放緩步子走向前,向她爹請安。
古老頭兒見她出來,笑呵呵的連聲說好,並以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她,
「香香,看你的模樣似乎『有點』疲累喔!你要不要考慮再進去補個眠?瞧你!
黑眼圈都跑出來了。「
香瓷聽得臉都熱起來,有嗎?她看上去有那麼疲倦嗎?
想到昨夜,她其實並沒有多少時間可以休息,她不禁更加難為情,臉也垂得
更低了。
「香香不累……爹,你餓了吧?我去幫你準備早餐。」她柔聲道。
「呵呵呵……香香,爹雖然很安慰你沒在嫁人後的隔天早上就忘了爹的存在,
可是,你是不是忘了你還有一個夫婿在我旁邊?」
古老頭兒調侃的提醒站在他面前,一直不敢分神把目光看往旁邊的女兒。
香瓷雖然羞怯的搖了搖頭,卻仍不敢看向冷霜,只是紅著臉,在她爹的笑聲
中,轉身快步走向廚房。
冷霜沉思的眼一直追隨著她的背影,直到她走進廚房。
古老頭兒看了卻誤會他的用意,愉悅的調侃他,「這麼捨不得她?別急別急,
她一會兒就出來了。」
冷霜收回視線,露出淡淡的笑意,「不是這樣的,岳父。我只是在想……該
帶香瓷回去了。」
這話一出,占老頭兒就陷入沉默,連一絲笑容也沒了。
回去是嗎?照理說,這事兒他早就心裡有數,不該這麼驚訝的,可是,當他
乍然聽到時,還是很捨不得。
看來,他的心理準備還是做得不夠好。
「是嗎……要回去了嗎?」
古老頭兒想了一下,好一會兒才又爽朗的笑開來,「也好,那就回去吧!什
麼時候走?」
人家不是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他也沒什麼好放不開的啊!畢竟,
他從來不曾把香瓷當作是自己的財產。
他唯一捨不得的只是,她是自己珍愛的女兒呀!
但……既然她已出嫁,就是她丈夫的人了、他這個作爹的也該放手了。
冷霜看著眼前爽朗的古老頭兒,心中明白他內心的不會,但仍溫和的說出他
的計劃。
「若岳父允許的話,找打算明天就帶她離開。」
「好吧!就這樣吧……」
結果,那一頓早餐吃得非常安靜,就連香瓷也覺得很奇怪,她不懂為什麼剛
剛還心情愉快的爹,到了用膳時反而顯得靜默無聲,看起來還有點鬱鬱寡歡……
這是怎麼回事呢?
直到稍後,冷霜在房內告訴她事由,她才恍然大悟。
「什麼!明天跟你回去?」那她爹怎麼辦?
一想到她爹的寂寞,她就不忍心隨冷霜離去。不!她不想離開,她想繼續留
下來陪爹……
冷霜沉默的望進她的眼睛,並冷酷的點了點頭。
「可是,我爹他……」她憂心得忘了自己的羞怯與畏懼,抬頭直視他沉默的
眼瞳。
「你已經嫁給我了。」他平靜的打斷她的憂慮,提醒她的新身份。
他的意思是指她今後的歸宿是他,而不是她爹嗎?
她的臉一下子變得蒼白,但仍鼓起勇氣表達她的心意,「可是……我爹的年
紀大了……如果……如果我離開,那他一個人……我不放心。」
他沒有說話,只是一逕張著那雙深黑的炯眸,直直的看著她,看到她打從心
裡發起抖來。
他在想什麼?他為什麼都不說話?他…………他不同意嗎?
「我必須回去了。」
他沉沉的凝視她,再一次表明自己的心意。
她雙眸中的盈盈光彩逐漸黯淡了……她明白嫁夫隨夫的道理,但……
「那……那可不可以請你再緩個……三天好嗎?讓我多陪陪我爹?求求你…
她哽咽的凝望著他,「求求你。」
他盯著她凝在眼睫上的淚光,好半晌才找出自己的聲音,沙啞說道:「好,
就三天。」
她那楚楚可憐的神情在某一瞬間好像他的小意……讓他差點忘了自己身在何
處?
但在衝動湧上來的那一刻,他即時拉回自己的理智,阻止了自己的衝動。
他握緊拳頭,勉強轉頭走了出去。
不……她不是他的小意,她不是!
但在那一天晚上,當一切再次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時,他卻比前一夜更瘋狂
的侵佔她所有的柔軟與美麗,始終不肯放她去休息,他一次又一次的佔有地,與
她一起沉淪於無邊的黑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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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6 2011-10-16 20:46 [ 放大字體 ]
第六章
在杏花園香中,香瓷以小跑步奔出家門,從後頭追上了正踏在杏花林間,一
路悠哉前行的古老頭。
「爹、爹,等等我。」
「香香?」
古老頭詫異的停了下來,回頭望向喘著氣跑近他的女兒,「有什麼事嗎?」
才剛用過午飯,日正當中,迎面的春風都帶有暖洋洋的杏花香味,吹拂得人
舒服極了。「沒什麼,我……我只是想陪你一起去釣魚……」
她一邊順著自己的氣,一邊有點靦腆的望向那雙她摯愛又熟悉的眼睛。
古老頭兒立刻瞭然,想來香瓷必是因為已經知道要離開的事了吧?不然,一
向不會跟東跟西的她,怎麼可能會突然提出這個要求呢?
他飽經世事的雙眼突然閃過一絲的不捨,但他以玩笑帶過,掩蓋心中湧上的
感傷,「你捨得放你的新婚夫婿一個人在家裡,而隨著我這個無趣的老頭子出去
釣魚啊?」
「爹,你怎麼這麼說你自己呢?」
她的臉紅了一下,但很快的又抑住自己的害羞,「我從來也不曾覺得你無趣
呀!」
「那怎麼以前從來不曾聽你提起說要跟爹一起去釣魚?」他調侃道。
「那是……那是因為女兒一直以為爹喜歡一個人去釣魚,不愛有人在旁邊打
擾你興致的緣故。」
漸漸的,香瓷比較自在了,說話的聲音也恢復了正常。
她恬靜的伴在她爹的身側,一起走在花間的小路上。
兩旁的杏花隨著柔和的春風紛紛搖曳著沁人的清芬,偶爾還會被風吹落瓣瓣
的細小花朵,輕輕的飄落在大地。
古老頭兒刻意放慢腳步,配合著香瓷細碎的步履,享受和女兒一起漫步在小
路上的感覺。
「香香,你是不是向冷霜提起,要在這兒多留幾天,好陪陪我這老頭子?」
哎呀!爹連這個也知道了,香瓷的臉紅了,輕輕的點了一下頭。
他感動得搖搖頭,明白在面對冷霜那種男人,要她提出這樣的要求,是需要
多大的勇氣?
唉!他的傻女兒啊!
「爹明白你一定是在擔心萬一你離開後,爹要怎麼過日子,對不對?」
一提到這個,香瓷就難過得幾乎要掉下淚來。
是啊!她好擔心,她深怕目己一離開,她爹要怎麼辦?
沒有人侍奉在身旁的日子,他要怎麼過?
萬一他真的發生了什麼事,她這個唯一的女兒又不在他身邊,那……
她愈想愈擔憂,愈覺得自己是個不孝的女兒,竟無法長年侍奉在他的身畔,
承歡膝下。
「香香,我的乖女兒。」古老頭兒看她這樣,心中不捨極了。明白若再不說
些什麼,她一定會想不開的。「別掛懷我,好好的隨你的夫婿離去吧!爹會過得
很好的,嗯?」
她聽了心裡更難過,淚水很自然的跟著掉了下來,她撲通一聲,馬上彎下雙
膝,就這樣跪在古老頭兒面前。
「香香,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她的舉動嚇了他好大一跳。
她不肯起來,硬是跪在地上,凝著淚眼望著自己的爹。
「爹……爹……是女兒不孝,對不起你,當然……當然是女兒自己把持不住,
把身體給了他,其實,不關他的事……只是……我……
啊!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腦中一團亂烘烘的,所有想說出口的話語全都化為一串串的淚珠滾了下未。
她只覺得自己的心好痛,辜負負了她爹的教養之恩。
「唉!香香,你老實告訴爹,你是個是很愛他?」
古老頭兒輕輕撫摸她頭頂上的青絲,這是自從她長成妙齡少女之後,就再也
沒有做過的事了。
一聽到她爹的問話,香瓷的內心一痛,又是一串淚珠滾了下來。
「既熱如此,那就好好的愛吧!畢竟,年輕只有一次,又有什麼不好呢?」
她驚訝的抬起一雙盈盈的淚眸,怔怔的望向她爹慈藹平和的面容。
「香香,爹的乖女兒,」
他不捨的扶她起來,不容她拒絕,「起來吧!不要再輕易向任何人跪下,包
括爹。你何必為了自己這麼愛他而對爹感到歉疚呢?香香啊!你可知道爹要的不
是你的歉疚,而是你的快樂。」
「爹……」她聽了更心酸,要不知自己該如何回報她爹的親恩,只能任憑淚
珠一串一串的滑落雙頰,覺得自己似乎永遠也還不了了。
「哎哎哎!看看你,怎麼又掉淚了?這麼美麗的眼睛,若是被淚水一直佔據,
那爹怎麼看得清楚呢?」
「爹……」
明白她爹逗她的心意,為了不讓他繼續替她不捨,在淚眼中,她極力綻開一
朵美麗的笑顏給古老頭兒看,但淚水仍不聽使喚的溢出眼眶,滑下雙頰。
「好羅好羅!再掉淚下去。爹可要被眼淚蓄成的大水沖走羅!」
她聽得噗時一聲笑了出來,趕緊掏出帕子,拭去臉上殘存的淚水,還她爹一
個亭亭玉立的女兒,「是羅!這才是我的乖女兒。」
古老頭兒欣慰的露出微笑,看著他這個溫柔卻又堅毅的乖女兒,他相信她一
定會克服未來可能會遇到的困境。
「女兒,你知道你嫁的這個男人是什麼身份嗎?」
她不解的搖搖頭,不知自己的夫婿是什麼身份,重要嗎,長久以來隨著她爹
隱居在杏花島上的香瓷,並沒有經歷過什麼太複雜的人情世故,因此,並不明白
身份象徵首一個人在社會上的地位和份量。
看來,冷霜還沒有告訴她。
古老頭望著溫柔婉約的女兒,思索著是否要告訴她,冷霜隱在暗處的身份,
但思索到後來,他還是覺得,也許女婿自行決定說與不說比較好。
既然女婿沒說出來,很有可能是他基於對女兒的安全問題的考量吧?
那他也不用自作主張去說破它。
畢竟這種事,知道的人愈少愈好。只是,女婿打算瞞香香一輩子嗎?
「爹?」香瓷疑惑的望著深思良久,而不發一語的爹,不明白他怎麼不繼續
說下去?
唉!還是不要說,讓女婿去決定吧!也許女兒需要的不是這個,而是--
「別忘了,你還有一個家,當你需要時,爹永遠歡迎你回來。」
說真的,他這是有點擔心她那個夫婿的不穩定性,雖然,親自撮合這樁姻緣
的是他這個父親,但……
「別擔心家裡會不差你這口飯,就算爹必須養你一輩子,咱們也還是餓不死
的。」
聽她爹這麼說,她又想要掉眼淚了,但這一次,無論如何她也不讓淚意湧上
來,說什麼也要把它壓下去。
為了在爹面前表現出她最美好的那一面,她輕輕的點了點頭,相信自己真是
大下最幸福的女兒了。
「謝謝爹,香香會好好照顧自己,也……也請爹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不要
再為我操心。
她鼓起勇氣走向前,做了一件她很久以前就想做的事情,上前挽住她爹的手。
啊!多令人懷念的感覺。
當她還是小女孩時,她爹常常牽著她的小手帶她去散步,但不知從什麼時候
開始,她爹不再牽著她的手帶她到處去玩了。
從那時起,她開始謹守禮教。謹守本分,再也不曾牽過她爹溫暖的手。甚至
連胳臂也沒挽過。
可是如今,她就要離開了,於是她拋開禮教的束縛,決定主動一些,挽住她
爹的胳臂,陪他一起重溫些許兒時的記憶。
古老頭兒當然高興得閡不攏嘴,畢競這只是鄉野地方,誰會去管那麼多綁死
人的規矩呢?
「呵呵呵…香香啊!瞧瞧你,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這麼離不開爹啊?」
他不忘挪揄道。
香瓷的臉兒倏地紅了一片,但仍沒有放開手,她知道她爹是歡喜她這麼做的,
從他的笑聲中,她就知道了,那,就夠了呵!
杏林深處的土地上,仰躺著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他正閉上眼睛,靜享這人
生中難得的悠聞時光。
多不可思議啊!如今,他已有一個妻子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妻子。
一想到她,他腦海中浮現的卻全都是小意甜美的笑容,而香瓷的形象則始終
不是那麼的清晰完整。
他對她唯一印象深刻的是,她夜裡在床上的呻吟和喘息,是那麼輕柔又那麼
嬌細。
總是在他耳畔迴旋不去,騷擾著他的心。
然而天一亮,一切又消失了,連同他倆的激情也一起在日出的晨曦中,消失
無蹤。
兩人又回復成白天的陌生狀態,徒然在他心中留下一種說不出來的悵惆和空
茫,那感覺就像是自己遺失了什麼,又像是自己捨去了什麼。
輕輕拂過的春風帶著杏花的香氣,有一下沒一下的擦著他的衣角,彷彿在安
慰他心裡的寂冷似的。
他睜開雙眼,望向頭頂上的杏花在交錯中露出的點點藍天,臉上緊繃的線條
不由得鬆開了。
嚴格說來,這也是他生平第一次這麼輕鬆悠閒的躺在泥土地上,仰看杏花盛
放的繽紛,呼吸柔軟泥土特有的芳香。
以前他從來沒有這種機會,總是穿梭於一個又一個的任務,或是肩負起子夜
門內應負的責任。
不像現在這樣,他……居然整大無所事事。
他心想,偷得浮生半日閒,是不是就是這種滋味呢?剛毅的嘴邊不禁浮上了
一絲微微的笑意。
看著杏花瓣被輕風吹落,飄在空氣中緩緩降下的柔美景致,他的心情不由也
跟著舒爽起來。
這幾天,香瓷總是陪著她爹一起去釣魚,但賢慧的她仍會早早就起床,為留
在家裡獨處的冷霜預先準備好整天的膳食。
這幾天他都是一個人從早上獨處到傍晚,直到香瓷伴著她爹踏著西下的夕陽
歸來為止。
這種難得撿到的清閒,有時也教人迷惘。
不知道霄他們是不是已找他找到快發瘋的地步?
一想到霄那些夥伴可能再也戴不住冷靜的面具,他就不由得想笑了,畢竟,
若真能這樣,那他這個傷受得倒也算值得了。
有可能嗎?
他這麼多天沒和他們聯絡了,想來他們一定找他找得快捉狂了吧!
而他若不是被住在島上的她瞧見,硬是扶著他回來,他大概也沒救了吧!
想她一個嬌柔的姑娘家決定要獨自把一個明顯受到重傷的陌生男人扛回家時,
必定是鼓起了相當大的勇氣吧?
但他倒寧願她是個見死不救的路邊人,而不要救活他這個心已死亡的人呵!
因為她這個救命恩情,他必定得償還,更何況,他在昏迷中已佔了她的身,
只因他真的當她是他夢中的小意了。
她那個聲音……總是令他的心神蕩漾到不能自己,而她偶爾流露出的神情,
是那麼的楚楚動人,多像小意……
唉!一個是他不愛卻要得到的女人;一個卻是他愛,卻要不到的女人。
不過,這又有何妨呢,娶不到最愛的那一個,那娶誰不都是一樣嗎?
當初他之所以下定決心娶她,不就是這樣嗎?他又何必到現在還兀自在這兒
耿耿於懷呢?
而且有了她,將她帶回無名谷後,相信門主見了也會比較「放心」吧?
這樣以後他跟小意談起話來,是不是也會比較自由?
他承認,他仍然有一部分的私心,他希望拿她來當擋箭牌,好擋去門主對他
不必要的妒意和阻撓。
以一個男人的直覺,他相當明白門主對他依然妒意濃厚,只因他是子夜門中
小意最愛找的男人。
就算在小意的心目中,他是以「大哥」的身份與她見面,但他深知,門主仍
舊對他相當不悅。
而那種不悅,帶著一種極強烈的佔有慾,足以摧毀所有人。
冷霜心知肚明,門主是以極深的自制力在壓抑自己,所以,他總是刻意與門
主及小意保持一定的距離離,但小意卻總是不讓他如願。
每當他好不容易才抑制住白己心底隱隱騷動的慾望時,她就嘩地又蹦了出來,
出現在他那前。笑著叫他「冷霜大哥」,讓他所有的決心又再一次崩潰了。
小意。小意,你可知道你口中的冷霜大哥每次一見到你。就要費多少力氣才
能壓下內心的渴望,好讓自己成為你心目中名符其實的冷霜大哥嗎?
然而,就在他快要偽裝不下去的時候,卻因為陰錯陽錯的關係,他娶了一個
妻子。
也許這樣反而更好,香瓷可以纖解掉他心理對小意的渴求,不致讓他鑄下大
錯。
就在他想得人神之際,遠遠傳來一陣腳步聲,似乎正緩緩的向他走來。
不愛有人侵入他獨處的空間,他挑起眉頭,望向遠方,打算若是看到島上的
其它居民,就要起身避開。
然而,透過密密的杏林間,他隱隱約約看到的卻是一抹纖美的麗影,正盈盈
走向他。
再一細看,竟是他那新娶不久的妻子。
他眉間的皺褶加深了,眸光由原先的輕鬆轉為凝肅,他閉上眼睛,將小意的
影像再一次封入內心深處。香瓷輕輕的走向冷霜躺著的地方,愈接近愈緊張。
怎麼辦?
她覺得自己的心在顫抖,他看起來好像在休息耶!
她該就這樣走近他嗎?這是該走開,留給他一個空間比較好?
原來,古老頭兒看到香瓷這兩天總是早早陪他出門,晚晚才陪著他一起回家。
雖然她的舉動的確大大的安慰了他這顆為人父的心,但若以為人妻的角色而
言,她卻沒盡到本分。
所以,趁今天天還亮,他便在催促香瓷先回生看看自己的夫君,趁四下無人
時,好好與他相處一下。
省得讓她的夫君挑剔說他的女兒不懂事,連怎麼「伺候」夫君都不知道。
不忍拂逆她爹好意的香瓷,在不得已之下,只好聽話的順從古老頭兒的「指
示」,返回家門。
一看到他正閉自躺在地上,一副閒適養神的樣子,深愛他的香瓷自然就不敢
再向前走近,以免打擾到他的清靜。
「有什麼事嗎?」他終於開口了。
沉著磁性的男性嗓音迴盪進她的耳裡,直傳人她的心底,激盪出一圈又一圈
的漣滿。她深吸一口氣,定住自己內心的輕顫,才柔柔的目覆他的問題。
「沒有什麼事,只是……」
不要怕,香瓷,勇敢說出心中的想法就好了,沒什麼好羞怯的,她不斷在心
裡給自己打氣,不讓自己再輕易辜負父親的用意。
「只是想跟你說說話。
「說話?」他終於睜開雙眼,看向她已染上一層薄暈的臉頰,「說什麼?」
「都可以。」其頭,她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但這麼回答,似乎是最合宜的。
他只靜靜的望著她一會兒,然後便緩緩的起身,接著越過她身邊走進屋裡,
只留下一句話給她。
「我想……我們之間應該沒什麼好說的吧?」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乍然聽到,香瓷的心仍像是被針扎到一樣的刺疼。
他……一定很恨她吧!
因為,若不是當初她不小心洩漏了痕跡,她爹也不會以報恩為由,強逼他娶
她為妻,而他也就不會被迫跟他的小意分開,改而娶她了。
她抬手輕輕按了按微微抽痛的胸口,不知道這抽痛究竟是為了他,或是為了
自己?
良久,她才悵然的放下纖手,掏出帕子,靜靜的拭去臉頰上的淚水。
直到確定臉頰己乾乾淨淨,恢復了原先的精神,她才小心的收好帕子,慢慢
走向她爹正在釣魚的湖邊,不再去打擾夫君的清靜,留給他一個獨處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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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訪問 2011-10-22
最後發表 2011-10-16
NO:7 2011-10-16 20:46 [ 放大字體 ]
第七章
夜半時分,正是百鬼夜行的時刻。
在黑暗的天空上,高高掛著一輪白玉盤,獨自散發著玉石般的光輝,靜靜的
照耀著沉睡中的大地。
銀光遍灑的市鎮屋簷上,有一道黑影抱著一名昏睡中的女子,正在疾速奔行。
仔細一看,這名昏睡中的女子竟是香瓷。
沒錯,三天的約定既到,為了方便,他點了她的睡穴,讓她昏睡過去,在古
老頭兒的目送下,無聲無息的抱著她離開了杏花島。
他胸中的舊創經過古老頭兒的妙手調養,連同體內的毒素均已纖解,如今已
經完全痊癒,這使得他在行動起來,如同行雲流水,更加的收放自如,沒有阻礙。
他也感覺到自己身體的改變,於是便運足氣,放勁前奔。他不再像以前那樣,
胸口總帶有一絲隱隱的郁疼,像是在提醒他曾失去了什麼似的。
倏地,原本空曠無人的屋簷上,眨眼間竟出現了另一道幽暗的身影,擋住了
他的去路。
在月光的照射下,冷霜赫然發現那人臉上閃爍著銀光的精工鬼面具--樂怪?!
他霍然頓住身於,站立在月光下的屋簷上,不再前進。
「好個哀鬼!你可讓我們急壞了,想不到眾人找了這麼多天,你卻完好如初
的就這麼出現了?喂!你可知道你這一失蹤,造成我們多大的困擾啊?」
面具後的冷雷一見到冷霜,多日的擔憂這才放下心來,他?哩啪啦的就說了
一大串。沒辦法,誰教冷霜不聲不響的一失蹤就是好幾天,害得大家都慌了手腳。
「閉嘴。」冷霜淡淡吐出這兩個字,差點沒翻白眼。
真是的!他誰不好遇上,偏偏遇上最聒噪的冷雷,吵得他的耳朵又開始抽痛
起來。
唉!冷霜就是冷霜,他說話永遠都是那麼冷冰冰的,完全沒有感情,冷雷在
心中暗忖。
看冷霜的樣子,他們全都白操心了,冷雷在鬆了一門氣的同時,嘴角都快要
咧到耳邊去了。
啊!真好,他又有嬉笑怒罵的心情了。
他的眼角餘光不由得注意到被冷霜抱在懷裡的那個女子。
「喂!搶劫人家良家婦女啊?不然怎麼會好端端的突然多了個女子在懷?」
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一開口就沒好話,冷霜冷哼一聲,直接跳過這個沒
水準的問題。
「樂怪,你是打算與我一輩子站在這裡閒磕牙,直到驚動所有人來圍攻我們
才甘心是吧?」
在外面,子夜門的四大護首,一律以代號互稱,以免去不必要的麻煩。
冷雪不滿的抗議道:「喂!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啊?我可是關心你耶!,唉!
你還是沒告訴我,這個女子是誰啊?「
「這裡不方便說,回去再談。」
冷霜忍不住皺眉暗忖,冷雷是少了根筋還是怎地?難道他不知道子夜門中。
人向來不在外邊「聊天」嗎?
冷霜「瞪」了他一眼,明白的表示出他對冷雷的遲鈍的不滿。
「好啦好啦!別瞪了。你們這些人怎麼這麼喜歡瞪人哪?你以為瞪人就比較
大嗎?連冷霄和冷霞也是這樣,真受不了耶!」
冷霜心想,他才受不了冷雷呢!除了出任務之外,冷雷簡直遲鈍到無可救藥
的地步。
可是,偏偏他又是子夜門中令人聞之膽寒的四大護首之一,不知道一旦被人
知道冷雷的真實面目後,那些人會不會氣到吐血?
不過,最後冷雷還是說出了比較像人話的中肯建議。
「先去別業吧!以你一個哀鬼的身份就夠引人注意了,更何況你手中還抱著
一個柔弱的姑娘家。無論如何,咱們先去別業再說,畢竟,離回去還需要好兒個
日夜呢!」
於是,冷霜無異議的隨著冷備一同在半夜時分,進駐到郊外的別業府邸休息,
順便商議他們該怎麼回去。
「什麼?她是你的妻子?」冷雷驚訝的站起來。
「喂!是我的耳朵有問題,還是你真的這麼說了?」他詫異無比的瞪向正坐
在一邊鎮定的品茶的冷霜。
兩人此時已褪去一身的黑袍和神秘的鬼面具,改而換上平常的便衫。
他們一起坐在廳中,品味著總管送上的好茶,醒醒神、潤潤喉。
「你沒聽錯,我真的娶妻了。」
「才不過短短的幾天的時間?」看冷雷的樣於,好像他娶老婆有多麼令人難
以置信似的。
「對,才不過短短幾天的時間。」冷雷快嚇跑了。
「連我們都不知道,你就娶了?」
「對,連你們都不知道,我就娶了。」冷霜的嘴角幾不可見的已露出微微的
笑意。
不知道為什麼,這時候看到冷雷那副震驚的樣子,令他忍不住想仰天長笑哩!
「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怎麼一點預警也沒有。」
「這件事的發生……」冷霜慢條斯理的繼續喝他的茶,「也不在我的預料之
中啊!」
「這麼說……」冷雷困惑的皺起眉頭,「你對她是一見鍾情歲?」
冷雷喝茶的動作停了一下,「不是。」說完他便一飲而盡,把茶當作酒來喝。
冷雷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哇!這傢伙,茶是這樣喝的啊?
真是浪費喔!
冷雷邊搖頭邊問出心中的疑問。「不是?那是什麼呢?」
冷霜陰鬱的望了他一眼,又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
看來,這件婚事其中的內情還頗複雜的,他還是識相一點好啦!
「好吧!我不問這個就是了,只是,這幾天你跑哪兒去了?」冷雷換了個方
式表達自己的「關心」。
「原本該一下子就可以解決的任務,傳回到子夜門的消息竟是,你中毒跳崖
且屍骨無存。而好死不死的,這消息竟被門主夫人聽到了,結果她急得直為你掉
眼淚,差點就要出谷去找你……,」
冷雷將他失蹤後的事詳細報告。
「什麼?為我掉眼淚?」
「是啊!哭得大家都嚇壞了」想到這裡,冷雷仍有點「發抖」咧!
「你都不知道,這幾天見到她的人都說,她的眼睛腫得像核桃似的,聽說怎
麼勸都勸不聽呢!門主都快嫉妒死你了,所以,這幾天子夜門裡氣壓都很低。」
冷雷簡直可以榮膺當代最佳「八卦」王了,瞧瞧他加油添醋的說得不亦樂乎。
冷霜聽得心裡一陣心疼。「那……,門主夫人她……還好吧?」
「好哇!怎麼不好?」
冷霜抬起疑問的雙眸,看向冷雷露出一抹頗為「曖昧」的笑容。
「門主最後氣得把自己和夫人一起關進房裡,連小少主都被保母帶走,硬是
不准任何人打擾。你說,此刻的門主夫人,除了正被門主好好的『寵愛』之外,
還會有什麼?」
冷霜的心裡一刺,忙又低下頭,倒了另一杯茶喝,「是嗎……,是嗎?」
「是啊!」冷雷不疑有他,仍遲鈍的說下去。
「不然,還會有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門主對夫人的獨佔欲有多嚇人!」
門主夫人為了冷霜失蹤哭成那樣,門主有可能受得了嗎?
突然,冷雷想起冷霜曾因為靠門主夫人太近,而被門主在狂妒之下,一掌打
飛出去的前塵往事,他立刻掩住口。
但已來不及了!
只見冷霜臉色一白,喝茶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該死的!冷雷在心中大罵自己,都怪他這張大嘴巴,什麼不好提,偏偏提起
這種傷人心的話題。這種男女兒事,本來就很敏感,碰哪一邊都不好,更何況他
在隱約間,似乎也真的可以感受到冷霜對門主夫人的愛,但這種事,沒有人願意
去點破它。
冷霜凝望著杯中舒展開來的茶葉,整個人如老僧人定般一動也不動,心中只
感到一陣陣的抽絞。
是啊!他怎麼會不明白呢?
門主對小意的愛戀有多深,妒意就有多深。有好幾次,他都可以看見小意來
找他聊天時,她雪嫩的頸上,滿是青青紫紫的吻痕。
他清楚的知道,那是門主在瘋狂愛她過後,所留下的痕跡。
看得他的心嫉妒到發疼,可是在表面上,他還是得與她保持一定的距離、禮
貌的笑意。
他不能規距,他絕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更不能忘了她的身份--她是門主
夫人,而他是門主的護首啊!
一想到這裡,他的心又再一次疼痛到快要裂開來。
不就是為了這個原因,所以他才娶了香瓷,代替小意承受他再也壓抑不住的
欲求,讓她代替小意來擋去門主對他狂烈的嫉妒嗎?
他全身突然開始火熱起來,那個小意的代替品--他的妻子,他突然……好
想要她,要她幫他釋盡體內所有被壓抑的一切的愛戀。
冷霜再也坐不下去,他放了茶杯,霍地站身來,不管一旁瞪著他看的冷雷,
步出廳外,大步走向另一院落的廂房。
冷雷眼睜睜的看著他就這樣離開,過了好半天後,才反應過來。
「喂!冷霜,喂!我們還有事沒討論完啊!」
但他抗議得太慢了。
轉眼間,冷霜已不見人影了。
暗沉沉的黑甜鄉,不知道為什麼,她怎麼睡就是睡不醒。
雖然恍恍溜溜間,似乎有人抱著她在風中來去,可是,她就是醒不過來。
不知過了多久,人聲沒了,搖晃的感覺也不見了,只剩下一個安靜的、不再
浮動的黑暗空間,整個籠罩住她的人。
但是,她依然醒不過來,為什麼她醒不過來?
她無法理解,只覺得全身好昏、好沉重,只想睡,一直一直的睡下去……
她的意識飄浮在全然黑暗的睡鄉中,怎麼也睜不開眼睛。
突然,一個巨大的重物整個壓上了她的身子,壓得她都快喘不過氣來。
她嚇得想睜開眼睛,可是……
天哪!她睜不開眼睛。
是誰?是誰這麼魯莽的拉扯掉她的衣裙,還大力揉搓著她的身體。
不!不要,夫君救我!
可是,她沒有力氣推開這個強大的男人,他的鼻息熱燙燙的噴上她的頸間,
啊!不,他正在舔舐咬弄著她柔滑的肌膚……
她嚇得驚慌失色,可是,她連一絲力氣都沒有,更遑論要推開他了!
不!不要,夫君,你在哪裡?
她想吶喊出聲,可是,連喉嚨都不肯跟她合作。
她全身軟如爛泥,睜不開眼睛,也動彈不得。
所有的驚慌失措全都化為兩股清淚激溢出眼角,淌流下來。
她完全沒料到,壓在她身上的止是自己的太君呵!
在黑暗中,冷霜瘋狂的舔吮她的全身,她軟柔泛著香氣的女體,正是誘惑他
的心的小意的化身。
哦……
這令他不可自制的柔軟豐盈的嬌軀,簡直比豆腐還嫩,好像輕輕一捏,就會
碎裂。
他受不了腦海中折磨他的狂野幻想,關於小意和門主間的一切……,小意是
他的,在這裡、在現在、在黑暗中。
利落的褪下自己下半身的褲子,等不及卸掉自己上半身的衣袍,他那蓄勢待
發的脹硬男性,已緊抵住她女性最柔軟的美地。
大掌分別捧住她的臀,向前一推,他已然進人她絲緞般的內裡中。
可是,這還不夠,他整個身體往後一仰,更加挺腰深入她的溫軟的甬道之中,
享受完全被她圈裹住的震顫。
「哦……小意……」他顫巍巍的吐出一口氣,然後才解開她的睡穴。
他要聽她的叫聲,聽她充滿存在感的真實呻吟聲。
叫吧!小意,叫給他聽,讓他知道她是他的。
他一下又一下的挺腰,讓自己重重的。完全的沉人她的體內深處,貪婪的侵
佔她每一分。每一寸的柔軟甜美。
他瘋狂的律動,退出了她的淚水,原來……,原來是她的夫君啊!
可是,他那一聲充滿感情的沙啞叫喚,雖然驅走了她心底的恐慌,卻又連同
他的進佔,一同侵人她最脆弱的心靈,逼出她原先就因為沒有心理準備而流出的
淚水。
他一下又一下重重的擊進她的深處,過於沉重又猛烈的壓力,撞擊得她纖弱
的女體快要承受不住。
「慢……慢一點……夫君……慢一點…」
隨著他狂猛的撞擊,她困難的喘著氣呻吟。
不!他不要慢,因為就是他太慢了,所以,小意才被搶走了。
所以,他現在不要慢,只要快,而且愈快愈好,這樣小意就會是他的了。
如同現在在他身下的她,他聽得出來,她的聲音中帶有一種喚咽的哭音。
她一定又流淚了,可是,他不要同情她,他怕只要他一同情她,她又會變成
不是他的了。
總是這樣的,不行!他不要同情她,就讓她哭吧!讓她好好的哭,讓他徹徹
底底的佔有她。
這樣,她就再也不會跑掉了。
他渾身興起了一種快感的震顫,他挺腰亢奮的拚命佔有身下的嬌麗人兒,不
顧一切的佔有。
這一次他不要慢,只要快,他要瘋狂的、粗野的、奔放的,盡可能的釋放一
切。
他的動作愈來愈野,他的速度愈來愈快,衝擊到最後,香瓷的意識已呈現暈
眩的狀態。
哦!天哪、這是一種什麼感覺?
她一次又一次的被拋上去又再落下來,整個黑暗似乎都兜轉了起來。
體內完全被充斥的沉重壓力,完全超出了她的感官能力之外,也逼出了她失
衡的尖叫聲。
最後,他奮力擊射出自己所有被壓抑住的幻想,深深的進駐她的體內,久久
都捨不得抽出自己。
暈沉中,她的意識好久才慢慢的回到她的腦袋裡。
剛剛的那一場激情發生得好快,她還來不及思想,一切又……結束了。
他……他是怎麼了?總覺得今夜的夫君似乎與過去不太一樣,可是,她又說
不上來他是哪裡不一樣?
她不由得抬起柔夷,輕輕的撫上他的背,極小心極小心的輕撫,因為,她好
怕他又會不喜歡的推開她。
但縱然如此,她還是鼓起勇氣,輕撫上他肌肉結實的背脊,不知為什麼,她
總覺得他好像有那樣的需要。
當她的手輕輕的碰觸到他的背部時,她感覺到他震動了一下,好像想把她推
開似的。
但過了許久,他仍然沒有動作,這時,她屏住的氣才敢稍稍的輕吐出來。
真的,她好怕自己是不是會逾越他能忍受的範圍、幸好,他並不認為自己打
擾到他。
她暗暗的鬆了一口氣,但一雙柔夷仍不敢過分用力的輕柔撫摸著他緊繃的背。
終於,她感覺到自己指下摸到的肌肉,漸漸的放鬆了。
寧靜的空氣在黑暗中靜靜的流動著,一種舒服溫柔的感覺,由背後輕輕撫摸
的一雙柔荑,慢慢擴散至他的四肢百骸。
他眉間的鬱結也舒展開,雙眼也緩緩的閉上,帶著小意的幻影一起沉入了夢
鄉。
直到他均勻的鼻息在她耳邊響起,她才發現身高體壯的地,竟在她的身上沉
沉的睡著了。
她呆了一下,他沉重的身體壓得她呼吸困難,但她仍不敢停住雙手的動作,
仍繼續輕柔的撫摸他的背部。
直到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在睡神的侵襲下,昏沉沉的也睡了,但她的雙手在
潛意識中,似乎這是不敢懈怠下來,仍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撫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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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隔天一早,她睡醒過來,才發現自己竟置身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她驚得立刻坐起身,轉頭望著掛在床鋪四周的華美床幔。
這是哪裡?她低頭看著攏在自己身上的這一床錦被,還有枕頭,都好華麗精
致。
這些……這些是她長這麼大以來,從未看過的。
昨夜她彷彿籠罩在無邊的黑暗中,再加上夫君狂野的索求,她壓根沒想到門
己竟會置身在另一個地方。
這麼華貴的東西,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的東西,自己的夫君到底是做什
麼的?為什麼能住在這種地方?
疑問一個個浮上她惶惑的心,她到這時才發現,自己競然完全不知道他的一
切。
那時在溪畔見他受傷,她一心只想救人,根本沒有多想;到後來,只因自己
抗拒不了,而將身體給了他……
一件事接著一件事來到,令她壓根無暇細想,甚至從未想過他的身世背景,
就糊里糊塗的嫁給他了。
可是,她早該想到的,就算在當時,他的穿著與杏花島上的一般男子無異,
但一看上去,他就是特別的與眾不同,彷彿鶴立雞群一般的卓爾不群。
水盈盈的目光不由得移向枕畔他曾躺過的地方,一股悵惘頓時湧上她的心頭,
他……是不是為她犧牲了什麼?她想到那個他口中的小意,意識的環視周圍的床
幔,心底的悵惆不自覺更深了,雪柔的手,輕輕撫過他睡過的地方,留戀的游移
著。
上面早已沒有了溫度,看來,他很早就起床了。
然而,她卻睡得不省人事。
天!她慌張的掀開被,尋找起自己的衣服。
她雖然不知道他的來歷,但在這樣華貴的人家,萬一他上有父母,下有兄弟
姐妹,自己卻還逕自睡到這時候才起床,豈不給人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她急急的穿好衣服,掀開床幔下了床,開始整理床鋪。
淳樸的她完全沒想到,這樣華貴的地方,為何會連一個祠候她的奴婢都沒有,
只是理所當然的以為,打理身邊的事是她份內的工作,正如同以前她住在杏花島
上一樣,打理著自己的家。
其實,冷霜是蓄意不叫別業裡的僕婢來伺候她的,除了冷雷,他並不打算再
驚動任何人說明他已娶妻。
畢竟,對他而言,娶妻只是他對古老頭兒當時提出的要求所作的一種平常的
回應,如此而已。
所以,他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甚至用帶著一種他自己也說不出的用意
去冷落她。
但香瓷毫無所覺這一切有什麼對與不對,她只是單純的做著她認為是本分的
事。
鋪完床,她沒有再多打量自己的寢房一眼,即匆匆的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可是,她一走出房門,人就嚇住了。
這麼……這麼富貴華麗的地方、這麼廣大的院子、這麼複雜的迴廊,她根本
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裡走才好。
她為難的愣在那裡,困惑的眺望陌生的環境,判別不出自己該怎麼走?
這院落好靜,靜得沒有一絲人聲,也沒有一樣是她熟悉的東西,只除了清晨
的日光輕輕的灑在她身上。
她突然在心中升起了一種強烈的孤獨感,覺得自己好像被拋落在世界之後了。
淚意就這樣倏地湧上她茫然的眼眶,她垂下臉拭去淚意,覺得自己既惶恐又
無助。
忽地,一個高大的陰影完全籠罩在她的面前,她驚愕的抬起頭,站在她眼前
的赫封是她的夫君。
然而,他是什麼時候過來的,她竟然完全沒有感應到。
她的心輕顫了一下,看見他的黑瞳正深幽的盯著她瞧,瞧得她從頭到腳一陣
震顫。
她羞怯的低下頭,感到呼吸似乎也跟著不與她合作。
「早膳已備好了,走吧!」
早膳早已備好,但始終不見她的出現,他原本打算再等一等,但正如同以前
一樣。捺不住性子的冷雷還以為她怎麼了,直嚷著要過來看看,結果,吵得他的
耳朵不得安寧。
他只好在沒被冷雷逼瘋前,自己出來透口氣,順便過來看看她起床了沒?
沒想到,他看到的畫面竟是她一個人無助的低垂著頭,站在院中揩淚。
那時,他的心狠狠的一抽,就好像今天凌晨他醒來時,發現她細柔的雙手仍
舊忠心的在他背上呵護那樣,他的心好像被什麼刺到了一樣。
其實,她大可以不必那麼辛苦而執著在他的身上安撫,但她卻無怨無悔的做
了。
就算是小小的一個動作,她都盡心的去守護著,不敢怠忽自己的職責。
那令他十分心痛,因為,他不禁聯想起自己為了小意而喪失的那一部分他憑
什麼要她也承受他所受過的那種苦楚呢?她有什麼錯?
若真要說有的話,也只能說,她「錯」在不該救了他,不該讓他誤認為她是
小意,以至於他終於無法拒絕她爹所托,而娶了她。
她「錯」就「錯」在她不是小意,然而,她的聲音、她的某種表情卻又那麼
的像小意。
以至於每每在暗夜裡,當她在他耳畔細喘呻吟時,他總會以為自己抱的其實
是小意,而今他一次又一次的迷失了自己。
但在白天,他一見到她玉雕似的美顏時,他心中所有的愛意卻又化為一種難
以言喻的空虛。
這就是他的妻子--卻不是他的愛人呵!
多麼諷刺的一切,卻又多麼無可避免的結局,所以,他只能心情複雜的走開,
他說不出心裡的感覺到底是對小意的一種愛意,還是對她的一種恨意,或者是更
刺疼人心的一種憐惜?
總之,她楚楚動人的無助模樣,的確令他的心被刺到了。
她乖乖的跟著他七拐八彎的走進了一間好大的廳堂。然後,她才臉紅的發現,
桌上早已擺滿了豐盛的膳餚,廳內也不只有她和他兩人,還有另一個陌生的男人
在座。
她羞得差一點要躲在冷霜的背後,但從他寬廣的背部輻射出來的卻是如此強
大的冷意,讓她不敢真的躲入他的背後,只好勉強抑住自己的害羞,靦腆的低頭
跟著他入座。
冷雷很感興趣的看著這一切,哇塞!冷霜是從哪撿來這麼一個天仙美人兒啊?
雖說由於長期跟在門王身邊的緣故,使得冷雷早已對天生麗質的人物產生了
免疫力,但他仍然忍不住在心裡替她感到「惋惜」。
唉!這麼清美的一個美人兒,卻要配給一個如此不解風情的男人,真是太可
惜了。
眼看著自己的嬌妻入座,冷霜居然也不打一聲招呼,便自顧自的拿起碗筷吃
起來,好像一切都與他無關似的。
他怎麼可以這樣?冷言在心中為她打抱不平,她是他的妻子耶!難道他沒看
到他那害羞的妻子,連動都不敢動一下筷子嗎?
最不夠意思的是,冷霜然連介紹一下也不肯,真是太不會做人了。
所以,他當然「有義務」為她適時的調解這令人尷尬的氣氛。否則,依他看,
恐怕等冷霜用完餐,他妻子那雙筷子還是會保留在原地,動都不敢動一下。
「夫人,你好,我是冷霜的兄弟,名叫冷雷,你可以叫我雷就好啦!」
香瓷沒料到那名陌生的男子會開口對她說話,她吃驚的抬頭望了他一眼,羞
澀的露出一個青澀的微笑,跟他點點頭。「小叔,你好。」
小叔?他沒聽錯吧?
「霜,你……」
冷雷驚詫的看了冷霜一眼,莫非冷霜還沒有告訴他的妻子,關於他真實身份
的事?
冷霜黑黝黝的眸底,閃過一絲冷冽的寒光。
哦喔!這個意思冷雷懂,就是「少管閒事」的意思。
唉!這種訊息他以前早就不知接收過幾百次了,想不到如今他都已經娶了妻
子,還是死性不改,老喜歡恐嚇他這顆比誰都脆弱的心臟。
但是,這樣是不行的,既然她已嫁給冷霜為妻,怎麼可以不讓她明白子夜門
的事呢?
「夫人,你叫我小叔?老實說,聽起來有點彆扭耶!因為我和他啊……」冷
雷比了比自己,又比了比冷霜,「不是親兄弟,所以我實在不敢當。」
香瓷聽了驚訝萬分,她詫異的望向對著她親切微笑的冷雷,心中暗忖,不是
親兄弟,那麼是什麼?
冷霜眼底的冷冽更濃了,他嚴肅的「瞪」了冷雷一眼,但冷雷回以他更堅定
的目光。本來就是嘛!她都已經是你妻子了,為什麼不說個清楚,讓她瞭解你的
狀況?這樣不明不白的。不是困擾更多嗎?何況,她都要隨我們進無名谷了,能
不讓她明白嗎?
冷霜都跟冷雷相處了多少年,自然能透過他的目光明白他的想法。
兩人對視了半天,最後,冷霜終於在心底歎了一口氣,退讓了下來。
沒錯,他們就要進無名谷了,若不讓自己的另一半明白自己是什麼人,她是
進不了無名谷的--一因為,無名谷向來不收外人。
說來說去,還是他的不對,是他在拖延。
也或許是因為在他的心底深處,他始終不願意正面承認她真的是他的妻子,
所以才一直不願意說清楚、講明白。
「好吧!雷,我同意你的看法,但可不可以等我們吃完這頓飯再說?」冷霜
退讓了。
「當然可以。」
冷雷對著愣愣看著他們的香瓷,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隨即爽朗的鼓勵她拿
起碗筷用餐。
「吃呀!夫人,不用客氣,盡量吃,反正這裡又沒有旁人,不用在意什麼形
象的。」
香瓷沒想到這名喚作冷雷的男子會關心她,原本正注視著他們對話的專注臉
蛋,突然像被潑上紅彩的白絹,驀地暈紅開來,她感到不好意思極了。
她連忙垂下臉,不好意思再看任何人一眼,拿起桌上的餐具,喃喃的對冷雷
說了一聲,「謝謝」,就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席間,她一直沒好意思再抬起頭
來過。
除了她爹和冷霜,她從來沒有限外人共享過餐食,她其實十分不適應餐桌上
突然多出另一個陌生人,但為了爹和夫君,她願意學習適應這樣的環境。
而且,這個男子好直率喔!他有話就直說,連笑聲都是這麼的爽朗,不但熱
鬧了用餐的氣氛,還多少有點安慰人心的作用。
香瓷發現,當她適應了冷雷的存在後,她緊張羞怯的心也漸漸的放鬆下來,
低垂著吃飯的臉上也有了笑容,這才漸漸能享用面前這頓豐富多樣的早膳。
直到她放下調羹,抬起頭,才發現自己的夫君正在往視她。
天哪!他這樣看了她多久?她竟然都沒有發覺。
她的臉馬上又不可抑制的紅了起來,但仍移不開自己視線的迎向他黑幽幽的
炯瞳看著。
「吃飽了嗎?」
聽到他這麼溫和的問候她,她受寵若驚的看向他,不由自主的點點頭。想不
到她的驚喜還沒過去,他接著又說出另一句更令她受寵若騖的話語,「那一起去
走走吧!」
說著他就起身,並順便「瞪」了一旁正露出調侃笑容的冷雷一眼,接著便走
了出去。
香瓷傻傻的看著他半晌,直到他走了出去,才突然驚醒過來,飛快的起身,
羞澀的跟著他的腳步,一起走了出去。
此刻,她的眼中、心中再也沒有別人,只剩下冷霜挺拔的背影。
不知不覺的,她已跟著他來到春風輕送的庭院裡。
她快樂的展開笑顏,雖然他不開口,但能這樣與他一起散步,她其實已經覺
得很滿足了。
「岳父可曾告訴你我的來歷?」
她搖搖頭,「沒有。」
他忽地停了下來,轉過身面對她。
她大吃一驚,完全沒料到他會突然停下來,驚得整個人差點往後退去,一張
白玉容顏更是羞得紅成一片。
他伸出大手扶住她的身子,待她站穩後,才放開她。
而她則是羞得全身都要冒起火來了。
然而,就在她的心撲通撲通猛跳之際,另一個更大的衝擊又襲上來。
「我是子夜門四大護首之一。」
他也不迂迴婉轉的說明,而是單刀直入的說出主題。
「我是哀鬼。」
他在說什麼?什麼是子夜門?什麼又是哀鬼!?
香瓷臉上的紅霞迅速的褪去,取而代之的則是蒼茫的日皙。
以前她曾聽那些島上嚮往江湖事跡的學武兒郎們談過這個組織,然而,每當
他們談到時,臉上總帶著一種畏懼之情。
江湖上沒有人不知道子夜門這個黑暗中的組織--一個專門承接殺人生意的
殺手組織。
殺人不眨眼、手下不留情,凡是被他們點頭接下的生意,沒有一樁失敗過。
多可怕的紀錄呵!
然而,更可怕的是,從來沒有人見過他們的廬山真面目,因為,每次出馬的
殺手,都是一身黑衣便裝打扮,從頭包到腳。
傳說守衛在子夜門門主寶座之旁的四大護首:喜妖、怒魔、哀鬼、樂怪四人,
不只身手非常厲害,他們現身的模樣,更比子夜門的一般殺手來得可怕,他們不
但一身的黑袍,還加上四張表情不同的精工製作的鬼面具。
一下子,以前那些陸陸續續聽到的傳聞,好像都在她的眼前活了起來。
她不禁想起她初次在溪石上看到他的那身黑袍,只是,她並沒有看到那個傳
說中的鬼面具。
原來……原來子夜門真的存在,而她……竟嫁給了子夜門中的哀鬼……
冷霜看到她臉上乍然失去血色時的那種蒼白容顏,心中突然有一種殘忍的快
意。
是的!他就是哀鬼。既然當初你如此的堅持要嫁給我,那這就是你應該承受
的苦果。
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也許是期待能看到她是否會因這個重大的打擊,
而倉皇的轉身離他而去的模樣吧!
所以,他帶著更冷的惡意告訴她另一項殘忍的事實。
「只要非子夜門人,一旦嫁入於夜門,就必須夫妻兩人一同劃開手腕,將兩
人的血流到一個碗裡,一起飲下,以示自己從此是子夜門人,終生不二心,絕不
背叛,否則--叛者死。」
她臉色蒼白的抬頭看著他,不確定他臉上陰暗的表情代表的是什麼,但它卻
深深的擊中了她的心,使她感到深深的刺痛。
想來她爹應該早已知道他的身份了吧?她不禁想起與她爹相處的那三天,當
爹望著她時,他的眼神總是那麼的慈愛卻又那麼的憂傷……
爹……
一想到她多清明的雙眸,她就不禁想掉眼淚。既然爹早已知道真相卻不點破,
那麼,她也願意相信自己心的選擇,永遠不後悔。
「好。」她點頭,勇敢的直視他陰鬱的黑眼睛,把她心中真誠的愛意毫無保
留的注入自己清澈的麗眸直視著他。
雖然臉色依舊蒼白,聲音也有點發顫,但她卻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這使她
此刻看來,反而有一種溫柔潔淨的美麗光輝。
在剎那間,他真的有些愣住了。
「你不後悔?」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問,但他還是問了。
「不後悔。」她柔和的聲音堅定的迴盪在春天的微風中,拂過了他的雙耳,
也拂過了他剛硬的心石上。
似乎有什麼溫暖的暖流在流動著。
但他隨即閉上眼睛,摒棄一切的感覺,於是,他的心又回到最起初的無動於
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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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無名谷暖春的風柔柔的拂過大地,也拂過香瓷的香腮,並不時撩起她頰邊的
一縷青絲。
香瓷將腮邊的烏絲輕撩到耳後,靜靜的漫步在蒼鬱的林間,她帶有新鮮的心
情,好奇的流覽這一整片裡不見盡頭的樹林--原來這就是她的夫君以住獨居的
院落。
在她柔美的唇邊不由得浮上一朵清雅的笑花,有誰會想像得到,令人聞風喪
膽的子夜門哀鬼住的竟是這麼美的地方?
望著透過枝葉間散落下來的金翠色陽光,連樹林也被春天柔和的暖陽映得一
片燦爛鮮嫩的金翠色,教置身於其中的任何人都很難不感到心曠神冶呢!
這片燦爛的樹林讓她想起了杏花島上的杏花林,同樣都是遍地栽植,開起花
來相信也是美不勝收吧!
可能是由於這一點的相似處,多少安慰了她的思鄉之情,讓她對這片樹林產
生了一種形容不出來的親切感。
在進別院也有數天了,然而,除了夜裡那令她激盪的狂歡之外,白天她根本
見不到他的人影。
每當她睜開雙眼迎接另一個凌晨的曙光時,枕畔早已沒了他的溫度。
這讓她常常不禁懷疑起夜裡那些瘋狂的雲雨歡情,究竟是出於她的夢境,還
是曾經真實的存在過?
如此過了數天,她由原先只敢待在偌大的屋子內,到今天終於改跨出屋外了。
老實說,這樣的生活對一向忙慣了的她,是非常不適應的,因為突然間。什
麼事都有人幫她照應得好好的--膳食按照三餐定時有人備好送進屋內,待她用
完,再被人安靜快速的收走;屋內苑外總是有僕傭訓練有素的整理打掃,卻沒人
會驚擾到她;至於所有的服飾,那更不用說了,包括衣衫、鞋子、飾品……全都
備得好好的,沒有一項邇漏。
雖然冷霜刻意的不讓任何侍女來伺候她的生活起居,但這樣已經夠教她悶得
發慌了。
她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能做什麼?在這個陌生的環境裡,她若是多做了什
麼,就算是由於自己對環境的不熟悉,都可能是失禮的。
於是,她約束住自己想要做事的雙手,暫時順服於他的任何安排,安靜的做
個閒人。
只是,閒得她的心好慌喔!
所以今天,她終於忍不住拋開自己羞怯的一面,自動自發的跨出屋外,想認
識一下自己所住的院落裡所有的一切。
當初,冷霜帶她入谷是半夜時分,她根本無法看個仔細--唔……
應該說,她一睜開眼就已經躺在他們那間寬闊的房裡,一如往常一樣,房內
一片黑暗,接著在她還來不及發問前他已吻住了她,並褪下她已被解開一半的衣
服……
想到這裡,她的臉不禁一紅,瞧她!怎麼想到這要來了?
好羞人喔!
她趕緊左右看了一下,彷彿害怕如果此刻有人在看她,會被人看出她心裡的
想法似的……
結果,想不到真的就有人站在不遠處看著她微笑。
由於沒有心裡準備,乍然抬眼望去,她嚇得摀住胸口,叫了出來,「啊!」
嚇得對方馬上舉起雙手擺在胸前,表示出自己的最大善意。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嚇你的。如果真的因此而害你被嚇到,那我在此
向你致上十二萬分的歉意。」
原來,他正是前幾天跟他們一起回來的那個親切爽朗的冷雷。
聽他這麼「有誠意」的道歉,她反而臉更紅了。
「不……是我疏忽了,不關四護首的事。」
「不會不會。」
冷雷大方的揮揮手,「這幾天大伙吃飯時,都不見冷霜帶你一起出來,問他
他也不說,我乾脆自己過來,看看你有沒有被他虐待得不成人形?」
他不顧男女之防,幾大步便走近她,接著很認真的打量起她的臉色。
「唔……看起來還好嘛!看來他好像也沒怎麼虐待你!」
她被他看得俏臉愈來愈熱,因為,就連她的夫君也從來不曾在大白天這麼近、
又這麼認真的細看她呢!
她好想掩面轉身跑掉,但是她不敢,也不好意思這麼做,只好羞紅一張晶瑩
潔白的臉蛋,尷尬的站在原地,讓粗枝大葉卻又出於一片善意的冷雷打量著她。
突然,一顆小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破空而來,冷重呼地跳開約三尺遠,
及時避開了那顆突擊的小石子。
「哇!是哪個小人?竟然敢用『偷吃步』來暗算我!有種給我站出來。」
「什麼暗算?真是太難聽了,我只不過是解救這位夫人的困境罷了。」
一名卓然瀟灑的美男子從另一棵樹後走出來,嘴邊猶帶有一絲嘲諷的笑意。
「冷霄,怎麼是你?你怎麼會來這裡?」冷雷看著冷蕭從樹後走出來,驚訝
的抬高眉毛。
「你都能來,我為什麼不能來?」
冷霄閒閒的回嘴,然而,當他望向香瓷時,他唇邊嘲諷的意味立刻消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彬彬有禮的友善笑容,「夫人,你好,讓你看笑話了,希望你
沒有被我們這個二楞子嚇到。」
「沒有,別這麼說,四護首人很好的。」
香瓷羞赧的垂下視線,一下子又出現了另一個完全陌生的男子,她都不知道
該怎麼辦了。
她只好拚命壓住自己想奔回房裡躲起來的衝動,偷偷的深呼吸,以便注自己
有足夠的勇氣不至於昏過去。
冷雷仍逞自在一旁不服氣的大聲抗議,「喂!你說誰是二楞子啊?還有,你
剛剛為什麼說你在解救這位夫人的困境?」
「唉!說你是二楞子,你還不相信!」
冶霄誇張的歎了一口氣,「難道你沒看到她已經害羞到快要昏倒了嗎?」
「我說……」突然,又有另一個溫和的聲音加入,「你們如果再繼續吵下去,
霜的這位夫人才會真的昏倒呢!」
話聲方落,從樹上便飄下一位俊雅溫文的美男子來。
站在地上的兩個男人不由得同時出聲,「霞!你怎麼也來了?」
冷霞呵呵的笑看著冷霄和冷雷,「很簡單,我來的理由和你們兩個是一樣的。」
原來,大家都是有志一同啊!
誰教冷霜帶著新婚妻子入谷多日,卻仍不見他公開帶著她出來給大家瞧瞧,
不得已,他們只好自己親自上門「拜訪」羅!
所以,按捺了幾天的大伙,就這樣不約而同的齊聚一堂了。
不能怪他們,誰不想看看跟自己相處了這麼多年的「夥伴」,會娶到怎樣的
妻子?
他們的好奇心害得香瓷真的羞到快昏倒了,她的雙頰一直持續的燒燙著,她
的心跳也快得快跳出口了。
天啊!她該怎樣才可以脫離他們又不致失禮呢?
「夫人家,別緊張,我們不會傷害你的。」
「是……」她怯生生的,但仍盡量保持禮貌的回答。
「想不到那麼悶的他,竟也會娶到一個如花似玉的美嬌娘!」這口氣聽來似
乎是頗為惋惜呢!
「喲!不會吧?瞧你的口氣好像挺羨慕的,既然這麼羨慕,不會自己去娶一
個?」又一人凋侃道。
「要他娶?恐怕很難喔!你沒看到江湖上有多少個女人倒貼他,他還不屑一
顧哩!」
「喂!說話也不看場合!你沒看到現場還有一個賢淑端莊的大人在嗎?」
正當她的腦袋已經亂烘烘得不知道自己該聽些什麼時,突然,一個低沉的聲
音傳了過來,劃開她混雜的腦袋裡,沉進她的心裡。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謝天謝地,是她的夫君!
她驚喜的抬起頭。開心的看見一向不在白天現身院裡的冷霜正從樹林的那頭
走了過來,不過,她的心隨即又退縮的跳了一下。因為,當他走近的時候,他臉
上的表情看起來似乎比平常更陰沉了一點……
「哪有在做什麼?不過就是盡一下禮數,過來探望你的妻子而已。」
冷霜走進了他們圍攏的圈子,站在香瓷的身旁,看了她抬起的美眸一眼。隨
即目光平淡的看向其它三人,「難道你們忘了要開會了?」
他的態度也一如住常。
一聽到這句話。其它三人所有等著看好戲的心情全部消失了!
對喔!等一下還有一些重要的「生意」要討論哩!
所有人的面容一整,對著香瓷禮貌性的告別後,便如風一股散去了。
隨著他們的離開,香瓷覺得自己的呼吸又順暢了起來,不再那麼難受得緊!
她感激的抬頭望向仍留在自己身邊的冷霜,發現他也正低下頭望向她。
他的黑眸中帶著深刻的痛苦,卻又隱藏著一種複雜而狂野的火焰,看得她的
心有一剎那間似乎被狠狠的揪了起來。
就在她快要不能呼吸的時候,他卻突然轉身,就這樣一步一步的離開了她。
有一瞬間,她真的以為他會做一點「什麼」才對,但--他卻什麼都沒做,
只是默默的轉身走開……
望著他慚行漸遠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淚水就這樣毫無緣由的湧了上來,
擊潰了她所有的防線,迅速的。一滴接著一滴…
就像她完全克制不住對他深深的愛戀……
她不禁抬起自己的手腕,看向那一道已經癒合的細白痕跡,在淚眼朦朧中,
她彷彿又看到當他執起刀子輕劃過她的手腕,看見她的鮮血流進了碗裡時的神情
--那時,他眸裡難測的幽光就像她剛剛見到的一樣呵!
尤其是當他看到她就著碗緣飲下兩人交融的鮮血時,他眸中射出的火光是她
一輩子也抹滅不了的印象--是那麼沉重又那麼飢渴!
想到他那時的眼光,她的心又開始不可遏抑的狂跳了起來,抬手輕輕的撫摸
了自己手腕的傷痕一會兒,靜靜的讓淚水奔流出來,連同她平日埋藏在心底深處
的情感一起傾洩而出。
不知過了多久,當她的耳朵似乎又漸漸的可以聽見林中悅耳的鳥叫聲時,她
才取出隨身的手絹,擦去自己一臉的淚水。「香香,好好的去愛吧!不需要歉疚,
家裡永遠都歡迎你回來……」
在她離家前,她爹曾殷殷的叮嚀她,似乎只為了跟她保證她永遠不會沒有家。
她何其有幸,在這樣的年代裡,擁有一個完全不在乎世俗禮教,只在乎她的
父親。她明白她爹是真心的疼她。
爹,我愛您,香香會謹記您的叮嚀,絕不辜負您對我的體貼。
她自認為自己是幸福的,她忘不了她爹曾以怎樣的心血來養育她,不!我並
不可憐,她不斷告訴自己,我是幸福的。
我有爹,還有……夫君。
起碼,我能嫁給自己所愛的男人,雖然……他並不愛我。
想到這裡,她眼中的光彩又黯了下來,因為……她想起他一點也不愛她,她
只知道他眸中沉痛的渴望揪得她的心好緊好緊,讓她都快要不能呼吸了。
夫君,雖然你不愛我,但我還是好愛你,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愛著你能陪看你
一起生活在同一個地方,呼吸相同的空氣,我就覺得好快樂議室廳裡,冷霜默默
的坐在椅上,耳中聽著冷蕭他們的討論,似乎所有的問題均已告一段落,然而,
他到著空蕩蕩的主位--門主卻依然沒有出現。
他回谷已有數天了……
但從他回來的那一大起。有到現在,門主始終與他的夫人一起關在松風院裡,
沒有出來過。
期間,除了芳華和芳霏按時送上膳食之外,沒有任何人被准許進人打擾他們,
就連小小少主也不例外。
一切彷彿又回到當初門主剛娶夫人時的瘋狂狀態,他把一切大小事務全都拋
給四大護首去處理,自己什麼也不理!
想來,一定又是為了小意為他的失蹤掉淚哭泣,而惹來門主瘋狂的妒意,才
會這樣不顧一切的拋下一切事務,把自己和她兩人成天關在閨房裡恣意銷魂。
「聽說直到今天。芳華她們還是可以聽到房內不時傳來令人耳根燥熱的聲音。」
剛剛聽到冷雷開玩笑的述說這些事實時,他的心依直刺痛到快逼得他脫下沉
靜的假面具!
天啊!
小意……
他想到那個同時令兩個大男人為之瘋狂的小人兒,那個常教他無法克制自己
感情的小意,他竟然不斷的想從自己剛娶的女子身上,搜尋小意的影子。
他知道他不該,可是,他就是忍不住!
雖然。小意是門主心愛的妻子,卻也是他真心想要佔有的人兒啊!
但如今他已沒有資格了,因為,他已娶妻了!
想到那個總是溫柔承受他的女子,他心知肚明她其實有多麼無辜,他的心突
然感到一陣狠狠被撕裂開來的痛楚,他不知道該恨自己多些,還是該憐那個柔順
女子多些?
議事廳的門突然敞開,服侍門主夫人的近身女持之一芳霏也被冷雷喚了進來。
「怎麼樣?」
芳菲微紅著臉,默默的搖搖頭。
「還是不行嗎?」冷雷焦急的問。
其它人明白冷雷的熱心腸,也就不攔阻他,反正問一下又無傷大雅。
只……除了冷霜,他不明所以的抬起頭,由於剛才一直陷在沉思中,所以他
一時之間甚至不知道冷雷在問什麼,冷霄忍住翻白眼的衝動,鎮定的岔外話題,
「這樣說來,你還是沒有機會告訴門主,護首已經回來的消息嗎?」
「是的,芳霏一直找不到機會說。」
「好吧,你下去吧!」冷霄也不為難她,他十分明白,若再問下去叮能會觸
及到更敏感的話題。
望著芳霏離去的背影,大家都陷人了一片沉默之中。
「要到什麼時候才能見到門主一面啊?」冷雷終於問出他心裡的疑問,沒辦
法,他就是「憋」不住。
「我想,」冷霞若有所思的望了冷霜一眼,「等門主想要出來時,我們自然
就能看到他了。」
冷霜感到心裡又被紮了一下,他心中悶悶的心火又開始旺盛的燃燒了起來,
但他硬是把它壓下去,連同他的表情一樣無動於衷。
就像火苗搖曳了一下,又被人撲滅了一樣,但這火苗真的被撲滅了嗎?恐怕
只有夜裡的哀鬼才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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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發表 2011-10-16
NO:10 2011-10-16 20:47 [ 放大字體 ]
第十章
入夜了……
她已用完膳、淨完身,靜靜的靠坐在床上,曲起雙膝,雙臂合抱住彎起的雙
腿,將光潔的下巴抵在雙膝上,靜靜的看著柔和的光暈投射在床幔上,等待時間
的流逝、正如同過去的數日一樣……
她在等待她的夫君歸來;可是,正如同前幾夜那樣。,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
他這是沒有回來的跡象……
她靜寂得一動也不動。她該就這樣去就寢嗎?還是繼續等下去?
她不確定的掙扎了許久,當困意迷漫上來,她便維待這樣的姿勢睡著了。
燭光不知道什麼時候滅了,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暗下來了……
一個高健的男子終於從隱密的黑夜中走了進來。
屋裡早已無光,但絲毫不能阻止他在黑暗中辨物的敏銳眼睛。
他毫無阻礙的走到床畔,迅速卸去自己一身的衣服,掀開幔子正想上床,卻
發現她靠坐在床頭。
他輕皺起眉頭。發現她睡著了,便彎下身抱起她,將她重新放上床躺平。
可是,一接觸到她的柔膚,他發現自己的慾火又被激了起來!
倏地,白日她被冷霞他們幾個圍繞的畫面又莫名的浮了上來,清晰得令他的
心臟部開始沉重的撞擊起他的胸腔,他訝異的發現,他竟「有點」忍受不了她被
男人包圍的畫面!
他無法忘記他們已立下血盟--當他取出刀子劃開自己的手腕,看著自己的
血液流進碗裡時,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情為何會變得迷茫?
當他迅速輕劃開她細白的皓腕,看著她因失血而變得更蒼白的臉色,他也不
知道自己的心情為何會感到如此窒悶且疼痛?
他的腦海裡不由自主的停留在她輕輕開啟唇齒,就著碗飲下時的模樣……
一口、兩口、三口……
眼看她那樣輕輕嚥下他們共同的鮮血……
他竟突然覺得自己必須立刻找一大杯清涼的開水,來舒緩他從靈魂深處猛然
竄起的火苗,再也沒有什麼事比那一刻更令他感到震撼,他在那一刻體認到一個
不可改變的事實--從此,他倆便是骨血相依的夫妻了!
然而--一天哪!他的心卻不在她的身上呵!
這種既親密又疏離的感覺,幾乎快撕裂了他的心!
這種感受讓他從那一天以後,夜夜更加無法控制的需索著她柔軟的香體,冀
望從她身上尋得一種平衡,來填補自己不滿的需求。
可是夜復一夜,他……更加不滿足了!
因為他愈來愈清楚的感覺到,她並不是他的小意,而是他將相伴一生的女人!
原本順著自己的思緒輕移到她胸前摩掌的大掌,猛地收攏五指,一把握住她
一隻豐盈的玉乳,力道大得甚至弄醒了已沉睡的她!
她驚喘的醒過來,痛得眨眨眼,拚命想辨視在黑暗中正炯視著她的那個健碩
的男人。可惜,黑暗不從她的願!
無論她再怎麼努力,她還是什麼也看不見,只能隱約感覺到有一個龐大的黑
影正籠罩在她的眼前。
她驚得無法思考,有點語無倫次起來,「我……我是……我……」
她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麼!
他的語氣似乎變得更嚴厲,在黑暗中聽起來更像鬼魅之聲。
「你難道忘了你的身份了?」
不!她沒有!
她一驚,急忙脫口而出,「不!我沒忘,我是你的妻子。」
說完,她才恍然大悟自己說了什麼,連忙摀住了口。
糟了!他一向最討厭在黑暗中除了「小意」以外的任何女人,因為,唯有在
暗夜裡,小意才是屬於他渴望的愛人!
但……他似乎沒有動怒,只是短暫的沉默了一會兒,才又繼續問她,「那我
是誰?」
這一次她可以很明確也很肯定的告訴他,「你是我的夫君。」她柔柔的聲音
中滿是羞澀。
冷霜滿意的松下臉上冷冽的線條,只是,她在黑暗中卻什麼也看不到。
「我的名字叫什麼?」
「冷霜……」
她的臉悄悄的發燙了,因為,這是她第一次直呼夫君的名字。
黑暗中的男人眼裡閃過一道激烈的火光,卻又隱含著一種冰冷,他的唇角不
自覺的拉出一彎淡漠嘲意的笑弧。
「你愛我嗎?」
她整個人似乎被問傻了,轟的一聲像有火球在她體內炸開了似的,炸得她頭
昏眼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而且……而且……
他熱呼呼的氣息全吹到她的臉上來了,搔得她的臉又癢又熱,心也整個跟著
發燙、發暈--天啊!他靠得這麼近的問她,就算在黑暗之中,她還是不知該如
何啟齒啊!
他見她沒有回答,又再問了一次,非常堅定的問:「你愛我嗎?」
熱燙燙的氣息再一次噴上了她的臉,羞得她全身都快噴火了,他從來都不問
她的,尤其是在夜裡,他……只「做」而已!
除了「小意」,他什麼也不說,可是,今夜他究竟是怎麼了?
「你愛我嗎『!」沙啞的聲音再一次的沉進她的耳裡。
這時,他結實的軀體也強壯而堅定的壓上她,並開始摩擦起她的全身來。
哦……天!
這種感覺好磨人!
她想弓身迎向他的摩擦,又想渾身螳縮起來。
「你愛我嗎?」
她的頭不自覺的在枕上搖擺起來,哦!是的、是的,她又有什麼好害羞的呢?
她為什麼不承認呢?
「是的,我愛你、我愛你、我愛……」
「我愛你……」她的呼吸緊縮,頓時覺得天地似乎也跟著旋轉起來。
白日裡芳霏那張徘紅的臉色驀地浮上他的眼前,從香瓷的臉上所透露出來的
訊息,教他實在很難忽略那種神色背後代表的意義。
小意、小意……
夜已深了!
門主是否也正像我這樣佔有我的妻子一般的佔有你嗎?
你又會是什麼樣的表情、什麼樣的反應、或是什麼樣的聲音……
是這樣的嗎?
他在香瓷的體內深深的抽動著,為了引誘她叫出令他沉迷的呻吟。
「啊……啊……」
就是這個聲音呵!他更深深的進人她,直抵進她體內的最深處。
她細柔的呻吟飄進了他的耳裡,但那還是不夠,他要她全部的反應!
他的大掌覆上她的柳腰,捉住她翻了個身,變成她在上面,而他平穩的躺在
下面,牢牢的捉住她。
香瓷突然覺得害羞了,他今夜為何格外的激動?
在他向她索求愛語的同時,他倆竟已變化了這樣的姿勢,那讓她覺得自己似
乎完全沒有了遮掩,仿怫連自己對他的深深愛意也同樣的敞露開來!
雖然在黑暗中什麼也看不見,可是,她仍然覺得好羞人喔!
這種姿勢……
她羞極了的雙手握成拳,貼在他堅硬的肌肉上,決定完全向他敞開心胸!
他快意的聽著她在黑暗裡的喘息聲,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他的心裡繃斷了!
而他卻不知那是什麼,只知道他在心似乎少了一個缺口。大掌向上摸索到她
正隨著他劇烈動作而晃動不休的一對豐乳。他一掌一個的收攏在掌心裡,享受乳
尖在他撫弄的大掌中揉擦過的刺激。
「你是我的嗎,」他喘息的問。
小意,門主也會像我這樣,執意的勒索你的愛語嗎?他痛心的自問。
「哦……是的……是的……」
他沖得她更無法思想了!
柔美的嬌軀坐在地身上,不住的顫動著,隨著他強烈的律動一波又一波的浮
沉在暗夜裡。
像要尋求一種保證似的,他更激進的向她索求,再一次的從他的靈魂深處問
出他的心聲。
「你是找的嗎?
「是的。」
她柔弱動情的女性嗓音,總是這樣毫不保留的給予他索求的一切!
「再說一遍!」
「我……是你的……,」她困難的、虛弱的傾吐她心中柔情的愛語。
她向來告訴自己,他要什麼,她就給他什麼,她不會介意他是否同等的回應
她。
可是,今夜,他……哦!天哪!他……
他壓下她圓潤的背脊,捧住她美好的柔臀,又翻了個身,在激烈的抽送中再
一次把她壓於身下,像個被寵壞的孩童般不斷確認道:「你愛我嗎?」
她整個人被他高大的身量壓得喘不過氣,暈眩了好一會兒,才又回過神來。
「你愛我嗎?」
他埋進她的香頸之間,貼在她急切跳動的脈搏上吸吮舔咬著她。
「我……愛你……」她呼吸更困難了,天哪!她真的不知道她的夫君是怎麼
了?
隱約中似乎有一種強烈的情感從他的身上迸射出來,透過他的動作,直抵人
她的體內。
那似乎是一種……很深重的傷痛,她可以強烈的感受到。
為什麼?為什麼他今夜特別的不同?
她睜大眼睛,努力想透過重重的黑幕看清楚他的臉孔,然而沒有用!他的臉
龐隱在黑夜之後,什麼都看不見,只除了他置於她體內奮猛抽送的那種強大力量
的充實感………
「再說一遍!」他命令道。
「我……」她被他衝擊得更昏眩了,只能微弱的呻吟著……
「再說一遍!」他又命令道。
他不顧一切的堅持索取她的承諾,連同他頑強的動作一起奮力的送進她的體
內--「我……,我愛你!」她的淚意已湧了上來。
哦!心愛的夫君,你是怎麼了?
溫柔的從一開始便已感覺到他大大的不對勁,但她問不出口,總覺得在他心
中有一道很深的傷口……
今夜,他不再像往常那樣一直抱著她叫她「小意」,可是,他這個樣子卻像
一頭負傷的野曾,他的傷口然雖淌著鮮血,但仍剛強得不肯提半個字。
他的渾身上下似乎都充斥奢一種排拒的敵意。
「再說一遍!」震顫的快感佈滿了他的全身,他閉上眼睛,仰頭嘶吼出來,
享受著她柔軟的絲質體內所能包容他的最大愛意。
是的,他在執意勒索一種他早已無法給予,而她卻可以心甘情願的無限制供
給他他所祈求的愛情。
他一直都明白她是愛他的,而且愛得非常非常深,深到即使他夜復一夜閉著
眼睛抱著她叫她「小意」,她都能全然的包容。
她從來不爭不求,只是默默的承受他的索求。
他一直以為自己可以就這樣閉上眼睛持續做到永遠,而她,永遠都會是他黑
暗中的愛人--小意。
可是,今天白日裡她被其它男人包圍的畫面,卻徹底的粉碎了他的偽裝,他
再也無法否認他已娶了她的事實一一他不愛她,卻已娶了她為妻!
他的心房早已先住了一個人,可是,她卻才是他真正立下血盟的一妻子。
當夜裡,他在完全的黑暗中抱著她時,眼前浮現的卻是另一個女子的容顏!
她卻毫無怨由的承受下來,還始終包容著他;如今他的心卻再也承受下了了,
他受不了自己竟是如此卑劣的利用她來忘卻一切。
她被男人包圍的那一幕超過了他所能忍受的範圍,他無法再繼續假裝她是小
意啊!
事實上,她才是他名副其實的妻子。
「我愛你!」她再一次溫柔的回答,讓他明白了自己的自欺欺人。
小意、小意、小意……
累積許久的哀慟倏地從他的心中衝了出來,就如同潰堤的洪水爆發了一般,
他緊閉上雙眼,奮力衝進她的體內深處,戰慄的在她的體內迸射出所有……
香瓷硬咽的承受著他瘋狂衝進她身體的力道,感到自己也痙攣得達到頂點,
接收了他的一切。
突然,她感到自己往後仰的臉上像是被什麼東西滴到了,那是一種溫濕的感
覺……
她不禁抬手摸了一下頰上的濕意,詫異的發現它竟是真的水滴……
怎麼會有水滴呢?
她正在疑惑,又一滴水珠滴到她的眼皮上,緊接著一滴、一滴再一滴……
天哪!她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心臟跳得都快躍出口中,這不會是……
下一瞬間,他已整個人趴在她的身上,臉埋進她的頸邊,低啞的流著淚,緊
緊的抱住她--「小意、小意。小意……」
他的嗓音聽起來是那麼的沉痛、那麼抑制的深情,讓她的心也為之一緊,原
來……男人也是會流淚的!
卸掉面具後的他,哭得如此沉抑無聲,只是盡情的讓淚水奔流,她的頸子很
快的就濕了一大片!
她的夫君呵!
她的鼻子一酸,也心痛的為他流下淚水。原來,愈在剛強的男人,流出的淚
水愈是教人心碎啊!
她靜靜的躺著,任他抱緊她流淚。卻一動也不敢動,不敢驚擾到他,默默的
陪著他一起流淚,直到窗外的明月漸漸隱去、只剩下微風輕輕的在歎息……
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一夜他倆是如何深痛的將憂傷發洩出來,卻在哀傷
個又帶著些許的寧靜、及一點點的溫柔……
後來「你為什麼肯這樣去愛一個不愛你的男人?」多看後,他仍好奇的想問
清楚真相。
「因為我不是因你愛我而愛你,我只是單純的愛上你而已。」她單純的表白。
「難道你不在乎我的心裡已經有了一個『小意』,可能今生我再也不可能愛
上別人?」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如此。
「那也沒有關係啊!」她回他一個溫柔的笑容,「我還是依然愛你。」
許多年後。冷霜仍記得香瓷在展前中那抹柔和美麗的笑容,她看起來是那麼
的無爭、是那麼的恬靜,她唯一有的只是對他毫無保留的真誠愛意而已。
原來,一個充滿愛情的笑容也可以是那麼單純的美麗。
可是,當他終於體會到真愛的時候,也已經是許多年後的事了,不過,在他
明白自己的心意後,他知道自己會一輩子珍惜她、愛她、疼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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